老者應允,裴冽立時讓云崎子帶人去拱尉司專門存放郁妃畫作的書房里。
每一幅驗證的結果,皆為真。
之后裴冽跟顧朝顏將老者請上馬車,直奔郁府舊宅。
正廳,老者見到眼前三幅山水圖,久久不語。
顧朝顏上前問道,“如何?”
“莫急。”
老者緩步走向正中畫卷,指尖輕輕拂過上面的墨痕,緩慢移動,忽在某個轉折處微微發滯。
他忽然俯身,對著‘蒼松’的暗紋細細打量,白眉皺起,“問魚先生的畫作與別家最大不同,她擅于用指甲刮墨。”
顧朝顏跟裴冽相視一眼,“先生何意?”
“你們看這里,倘若此畫為問魚先生所作,那么樹干紋理當是先生在墨跡未干時以指甲輕刮,造出老樹斑駁之態,細如發絲藏在皴紋里才對,此畫顯然不是,略粗。”
“先生的意思,這是假的?”
老者不語,繞到另一幅畫卷前,仔細端詳后皺了皺眉,“問魚先生對于瀑布的處理慣常喜歡‘飛白’技法,墨色枯潤相濟,留白處很像是水滴濺在紙上,隱隱靈動,這幅畫作的執筆者技法不錯,但與問魚先生在處理上,毫不相通。”
不等兩人開口,老者又去了那幅畫有怪石的畫卷前,一眼看見作畫之人對于怪石孔竅的處理手法十分怪異,“這三幅畫作雖在構造上與問魚先生極為相似,若不了解問魚先生作畫手法,很容易被騙,但騙不了老夫,這三幅,絕非問魚先生親筆。”
這樣的結論,讓裴冽跟顧朝顏心中生疑。
裴冽再三保證會替老者找回鎮店之寶后,命洛風將人送回九藤書齋,他則與顧朝顏坐在廳內,目露憂慮。
“地宮圖已經找到了,他們為什么還要偷走郁妃畫作?”
顧朝顏怎么想都想不通。
“畫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裴冽猜測。
顧朝顏腦海里瞬間閃過那塊紅色水晶令,她想開口,忽見云崎子從外面跑進來,“大人,不好了!”
云崎子得到消息,陳榮被押去刑部大牢,罪名未定。
“陳大人又被押去大牢,是不是意味著皇上的態度有變化?”云崎子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
裴冽皺眉,“可有定罪。”
“自然是沒有,這次允許探監。”云崎子表示陳榮前腳被押走,后腳鄭師爺就去了大牢。
三人正說話時外面有車夫站在門口處,小心翼翼往里探,“裴大人可在?”
云崎子上前搭話,車夫急忙小跑進來,低語數句后離開。
正廳,云崎子折返,“大人,鄭師爺在車廂里。”
裴冽起身時看向顧朝顏。
顧朝顏,“我在這里坐一會兒,大人快去。”
看著裴冽離開的背影,顧朝顏慢慢坐到座位上,目光落向廳內三張畫卷,紅色水晶令再次浮現……
私鹽生意出了意外。
楚依依不重視,青然不可以。
于是在送楚依依回將軍府之后,她約了秦姝。
魚市,客棧。
房間里,青然到時秦姝正坐在桌邊,窗欞大敞,月色下那株桃花盛放,粉白色花瓣被夜風卷起,又簌簌落下,有一瓣落在窗欞上,被秦姝撿起來,把玩在手里。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