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庭震驚。
他沒想到齊帝為了給太子正名,竟然會動五皇子。
那可是齊帝精心培養出來用于‘制衡’太子的籌碼。
見他不語,齊帝側目,“在想什么?”
“老奴只怕收回五皇子兵權,會惹姜侯不滿。”
齊帝冷笑,“他不滿又能如何?學裴冽,造反?”
對于齊帝一口一句‘造反’,俞佑庭心道眼前這位帝王已經徹底把自己的九皇子記恨上了。
情理之中,換他也是一樣。
畢竟龍威不可觸碰,裴冽非但觸碰,還膽大包天的拔了龍鱗。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裴錚自江陵搬師回朝卻突然改變歸程,專門繞到掖郡去救裴冽,你覺得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又或者他們之間是否有某種約定?”
“皇上懷疑五皇子跟九皇子……結盟?”
“他們想聯手對付太子,有沒有問過朕?”
齊帝拿過被俞佑庭擱回龍案的奏折,“朕還沒死,他們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勾結,還真沒把朕放在眼里!”
俞佑庭知道不能再勸,應下所有差事,畢恭畢敬退出御書房。
而他此刻最想做的,是拿回千峰圖……
自御書房出來,裴啟宸第一時間奔向延春宮,卻被從里面走出來的秦月華擋在殿門外。
“殿下不能進去。”
“為何?”裴啟宸眼中生出驚恐,“母后她……”
“皇后娘娘暫時沒事,不讓殿下進去是老奴的意思。”
到底是親生母親,裴啟宸執意要闖。
秦月華將人拽住,雖低語,字字清冷,“皇后娘娘的后位已是不保,太子若再不愛惜羽毛,一旦東宮之位動搖,皇后娘娘的下場只會更慘!”
裴啟宸一時怔住,“母后的下場?”
“太子剛從御書房回來?”
裴啟宸點點頭。
“皇上如何說?”
“父皇說不管母后有何過錯,我到底是他親選的太子,不會叫他失望。”
秦月華狠狠吁出一口氣,面色終于有了一絲松緩的意味,“依老奴的算計皇上也不會棄你,畢竟裴冽這次做的過分了。”
裴啟宸遲疑時,秦月華又道,“依皇上之意裴冽沒拿出地宮圖,德妃案他贏不了,誰成想他居然請了定陽王跟九千手出面,明擺著就是與皇上對著干,雖說案子贏了,只怕皇上對他也存了很深的芥蒂,這個時候皇上若想表明態度,只能在太子身上下功夫。”
“怎么下功夫?”
“皇上必會重用太子。”秦月華篤定開口,“所以這個時候太子萬勿有任何行差踏錯,以免讓皇上為難,若叫人拿到把柄,皇上也救不了你。”
“本太子只是想看看母后是否安好。”
“有太子在,皇后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倘若太子有閃失,誰又能護著皇后?”
秦月華長嘆口氣,“皇后那邊有老奴照顧,當務之急太子還是多為自己考慮,你好,皇后就好。”
裴啟宸不是不聽勸的人,無奈之下只得離開。
秦月華自是闔起殿門。
不多時,里面傳出一陣杯盤碎裂的聲響……
午時已過,鎣華街熱鬧非凡,處處透著市井的鮮活氣息。
長巷,茶館。
隔著山水屏風,葉茗緩緩斟茶。
霧氣在茶口翻騰,像被風吹起的細雪,成團的往上涌,又在接觸到微涼空氣時慢慢散開,化作一縷縷輕煙,拂向屏風。
“玄冥大人找我何事?”
“定陽王跟九千手怎么會出現在刑部公堂?”
必輸的案子,卻因為兩人出現扭轉乾坤,這太讓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