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裴冽的猜測,顧朝顏簡直不敢想象。
若真讓蕭瑾得逞,那該是怎樣的損失跟慘狀。
“大人可有應對之法?”
“看臺有趙大人守著,蕭瑾想做手腳幾乎不可能,除了炸毀看臺,剩下的可能性不多,獵物,食物和刺殺。”
裴冽冷靜下來一一分析,“三日后蒼河隨行,食物的事交給他,圍欄修葺跟搜捕野獸的事由兵部尚書陸恒負責,他是很認真的人,出錯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刺殺,我聽說蕭瑾派了五旗營近五百兵卒守在九成宮獵場外圍,擋不住刺客,他難辭其咎,我暫時想不出,他還有什么本事能在春獵上搞事情。”
“他不能,夜鷹一定能。”
顧朝顏蹙眉,“但夜鷹一定會利用他動手,所以只要守緊蕭瑾,我們一定能找出破綻。”
“這些只是本官猜測。”
“沒有更好,若是有,我們不能讓蕭瑾如愿。”
顧朝顏停頓片刻,“若蕭瑾真動手……”
“夜鷹怎么把他升到大將軍的位置,我就怎么把他打回原形。”
“當真?”
“當真。”
顧朝顏一直都明白裴冽的用意,有夜鷹加持的蕭瑾,他們斗不過。
這是事實。
如今夜鷹不再繼續推舉蕭瑾。
時機已到,他們可以報仇了……
酉時,菜市。
自獵場忙碌一天的蕭瑾沒有回將軍府,而是輾轉到了菜市一處民宅。
見到葉茗,他第一時間說出炸毀看臺之事不可行。
“趙敬堂手里輿圖與之前你給我看到的不一樣,高臺藏火藥的位置,而且皇上已經下旨由太子主持春獵,我們總不能朝太子下手,我看這次春獵就別搞事情了。”
葉茗坐在對面,手里握著茶杯。
他垂眸看著茶杯里浮動的茶葉,微微輕晃,“趙敬堂早五日就已經改變輿圖,蕭將軍才發現?”
聽出葉茗言外之意,“本將軍當真今日才知,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葉茗擱下茶杯,起身朝半敞的窗欞走過去。
院中一株桑樹,新抽的桑葉在暮色里泛著新綠的光,“將軍與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怎么會懷疑將軍,但我不得不提醒將軍,春獵是梁帝給你的唯一機會。”
“可……”
“十萬大軍,夏侯伯的命,總要有人負責。”窗欞處,葉茗側目。
余光盡顯冰冷,“你最好能向梁帝證明,當初夜鷹的選擇是對的,否則不只是你,我也會死的很慘。”
難以形容的寒意自腳底攀升,蕭瑾噎喉,“我也很想將功補過,可高臺確實難下手,而且皇上不會去。”
“這倒在我意料之外。”
葉茗看著窗外桑樹,想到了兒時蓮花村母親也在院里種了一株,每年春季桑葉抽芽母親都會提著籃子采摘嫩葉,分揀后投喂給蠶。
他的父母,真的很努力的在生活,“我原以為炸死齊帝由太子登基,你作為新帝身邊的心腹,能為梁國謀取更大的利益,沒想到齊帝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把裴啟宸派到獵場……”
“我也想不明白,皇后被打入冷宮,太子就算不被牽連也會受些影響,誰成想皇上非但沒有遷怒太子,反而重用。”
說到此,蕭瑾興奮,“皇上甚至下旨,收了裴錚一半兵權。”
葉茗沉默一陣,“說回春獵,不動高臺就要從別處下手,無論如何,春獵必須死人。”
蕭瑾犯難,“還能有什么別的地方……”
“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