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樣的解釋,葉茗只覺得好笑。
“沒有昭告天下的封王誰會承認,又有什么意義?”
葉茗緊接著質疑,“無須夜鷹透露梁國機密給大齊,是否同意夜鷹透露齊國機密給梁國?”
“自然不能!”俞佑庭理所當然道,“畢竟鷹首已是齊國的異姓王。”
葉茗透過屏風,看向對面那抹若隱若現的身影,“屆時梁帝知我背叛,必會對夜鷹起殺心,這招借刀殺人的主意不錯,就是有點兒拿人當傻子,讓俞總管失望,我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傻子。”
俞佑庭表示其過于多慮,又道,“或者鷹首提出條件,吾皇盡力做到。”
“歸順的事,俞總管無須再提,否則我們再沒有見面的必要。”
葉茗不給俞佑庭迂回的機會,“煩請俞總管給齊帝梢句話,我愿意與齊帝共享地宮圖的消息,條件是齊帝不會對夜鷹趕盡殺絕,若齊帝出爾反爾,我雖不是什么厲害人物,也想撼一撼大樹。”
“另外,我也并非不識抬舉,日后齊帝想知道什么消息,可拿消息亦可銀錢換。”
俞佑庭蹙眉,“何意?”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秘密,夜鷹打聽不到的秘密,我希望別人能告訴我。”
俞佑庭嗅到一絲松動的味道,“此事若被梁帝知曉,只怕鷹首處境不會好過。”
“不勞俞總管費心。”
俞佑庭還想再努力一下,葉茗阻止,“我為夜鷹鷹首一日,夜鷹便不會被任何人掣肘,不管是齊帝,還是梁帝。”
見葉茗如此大口氣,俞佑庭好心勸他,“很多時候,‘我以為’只是‘我以為’。”
葉茗滿不在乎端起茶杯,“且行且看?”
俞佑庭見說服不動,回到最初的話題,“鷹首既知裴冽背后站著血鴉主,不知接下來有何動向?”
“夜鷹只打探消息,謀算地宮圖之事與我無關……”
“鷹首只須告訴雜家,此次春獵,太平否。”俞佑庭說話時,自懷里取出一張銀票。
隔著屏風,葉茗沒看到銀票面額,卻也相信堂堂大齊內官監總管出手不會小氣,“不太平。”
“多謝。”俞佑庭問過之后起身離開。
他當然知道不會太平,至少齊帝已經派人早早在獵場守著。
而他花重金買消息的緣由,是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齊帝欲以裴冽為餌釣血鴉主的事,告訴血鴉主,也就是墨重。
既然鷹首說春獵不太平,自然是十二魔神亦或夜鷹與齊帝有同樣的想法。
如此,就算裴冽出了意外,他也可以向墨重搪塞說是梁國干的,與齊帝無關。
是的,他不打算把齊帝的計劃,告訴墨重。
無論齊帝還是墨重,他都有所保留……
午時,獵場。
戈射,馴獸跟馬術表演之后,已是正午。
正是午休的時候,裴啟宸命人將蕭瑾喚到自己營帳。
“末將拜見太子殿下。”
主位矮桌前,裴啟宸擺手退了侍衛。
營帳里只剩兩人,裴啟宸看了眼蕭瑾,“聽說前兩日獵場里有野獸出沒?”
蕭瑾撲通跪地,“太子殿下明鑒,末將已命人日夜驅逐,現下獵場再無野獸!”
裴啟宸瞧著跪在地上的蕭瑾,沉默良久,“誰說沒有,下午馳射就會有。”
“殿下放心,末將敢以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再有野獸出現在獵場!”
蕭瑾信誓旦旦時,裴啟宸握住竹筷,夾起青瓷盤里的炙鹿肉,肉還冒著熱氣。
他放在唇邊吹了吹,才緩緩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