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指尖總是不經意擦過背脊,如羽毛拂過,裴冽耳尖的紅蔓延到了耳根。
“我現在擔心的是夜鷹。”
裴冽自覺聲音沙啞,不由低咳一聲,“猛虎傷人,蕭瑾借此換進來十五名兵卒,拱尉司所查,那十五人并無不妥,但除此之外,蕭瑾沒有別的動向,所以夜鷹的計劃是什么?”
蒼河早就餓了,走到桌邊拿起湯匙,“有沒有可能是你們想的多?”
顧朝顏也覺得奇怪,“連太子都知道馳射是最好時機,夜鷹不會不知道。”
“不管怎樣,我們不得不防,洛風跟云崎子自會跟緊那十五個人,一有動向,隨時稟報。”
顧朝顏系好白紗,扶裴冽到桌邊,為他盛了一碗粥,“大人受傷,明日合圍就不要參加了。”
蒼河撇撇嘴,“輪不到他想不想,得看太子讓不讓。”
合圍逐獸是春獵最后一項,按規制,須所有武將參與,包括皇子。
裴冽朝顧朝顏微笑,“我沒事。”
她知道自己的擔心反而會讓裴冽擔心,于是扯了扯唇,與兩人一同用膳。
時候不早,蒼河用過晚膳便要離開,顧朝顏自是要回自己營帳,兩人一同離開。
營帳外,顧朝顏快走幾步拉住蒼河,“蒼院令留步!”
蒼河,“有事?”
顧朝顏行到身邊,左右環顧,甚至怕看不清還下意識以手搭棚朝更遠的地方看了看,之后方道,“蒼院令自幼學醫?”
蒼河,“……你問這個做什么?”
見顧朝顏眼神渴求,低咳一聲,“五歲。”
“師從?”
蒼河神情微震,明知故問?
他師從誰,整個皇城沒人不知道。
就算別人不知道,眼前女子一定知道!
一瞬間,蒼河心生警覺,自袖兜里取出一把短刃握在手里,“前御醫院院令,誕遙宗。”
“所以蒼院令醫術很厲害?”
蒼河邊警覺,邊糾正,
“不是很厲害,是十分厲害。”
“那蒼院令能不能配一種,只要沾上一點點就能瞬間麻痹全身的藥粉?”
蒼河,“做什么?”
“明日裴大人合圍逐獸的時候,有用。”
蒼河狠狠呼出一口氣,“顧姑娘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見顧朝顏眼神茫然,蒼河沒提他險些想要撕掉對方臉皮的想法,“回頭本院令給他準備一點蒙汗藥,以備不時之需。”
“不不不,不是蒙汗藥。”
顧朝顏搖頭,“是那種哪怕只是沾一沾手指,就能讓人瞬間倒地,全身僵硬的藥粉。”
蒼河皺眉,“哪有那樣邪乎的藥粉,據本院令所知,就算是最厲害的千機粉也不可能沾一沾手指就能讓人全身麻痹,須得沾血滲進皮膚才能讓人倒地不起,失去反抗本能。”
“所以……蒼院令不能制出那樣的藥粉?”
蒼河頓時有感被輕鄙,“沒有人能。”
“我能。”
周圍空氣驟然安靜
,數息,蒼河探了探顧朝顏額頭。
顧朝顏,“……我沒發燒。”
眼見顧朝顏從袖兜里取出一個瓷瓶,蒼河皺眉,“這是什么?”
“僵尸粉。”
青嚢濟世錄里就是這么起的名字。
蒼河瞧了眼瓷瓶,又瞧了眼顧朝顏,轉身即走,“本院令困了。”
“蒼院令要不要試一試?”
也就兩步,某位院令當即折反,伸出手,“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