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美眸微蹙,“你的意思是?”
“秦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欲將獵場上四十幾位武將引入惡狼谷。”
“夜鷹!”顧朝顏信誓旦旦。
裴冽沒有反駁,他也這樣覺得。
秦昭忽然想到離開茶館時,葉茗告訴過他,此次春獵不會太平。
原來是這個意思。
“裴大人是不是知道夜鷹會在春獵上搞事情?”秦昭又將矛頭對準裴冽,“如果知道,你還帶阿姐過來,未免……”
“我困了。”顧朝顏突然打斷秦昭。
她實在不想再看到兩個男人針鋒相對,真有那么多野狼,命都快沒了。
秦昭停止責怪,轉身看向身邊女子,從她手里接過那串蛇肉,之后盤膝,指了指自己的腿,“阿姐躺這里。”
顧朝顏根本沒有選擇,秦昭本就生氣,若拒絕,還不知道要鬧脾氣到什么時候,于是特別愉快的躺下來。
正待裴冽想要把外衣脫下來,秦昭先他一步將白衣覆在顧朝顏身上,“阿姐放心睡,我在這里。”
顧朝顏不敢說話,直接閉上眼睛。
許是怕打擾她睡覺,秦昭跟裴冽誰都沒有再開口。
此間氣氛靜的詭異。
火苗簇簇,明暗跳動的光映襯在顧朝顏眼底。
剛剛的吻,變得真實又熱烈。
她唇角不自覺勾起……
漆黑山里,月光被厚重云層遮得嚴嚴實實。
唯有山中空地閃動微弱光亮,白衣道長盤膝坐在陣法中央,指尖掐著復雜的訣印,目光落在身前不斷流轉的陣紋上,神色平靜如深潭止水。
風過,拂塵微動。
“天快亮了。”
聽到道長開口,一直站在旁邊的葉茗不禁抬頭。
天邊厚重如墨的云層正被悄悄撕開一道縫隙,透出極淡的魚肚白。
“已過兩天兩夜,今日酉時,所有人都會闖進惡狼谷。”道長淡聲道。
葉茗并沒有因此而放松,“陣眼無事?”
“無事。”
“啟陣式的那十五個人也無事?”
道長慢慢睜開眼睛,“當今能解幻草凝露的人不多,就算能解,想要破壞啟陣式也需配以三穴,找到三穴可不容易,至于陣眼,偌大蒼瀾山,那兔子應該不會那么容易被人逮到。”
“辛苦道長。”
即便如此,葉茗也沒有一刻放松……
遠在陳倉。
司徒月再見鄭恩憷時,待遇截然不同。
此前她來陳倉,作為受恩于她的鄭氏一族當家人,鄭恩憷態度十分親近,提及私鹽生意也是義不容辭,不僅給她最低價,甚至可以延收貨款。
如今再來,她足足等了三日,鄭恩憷方姍姍來遲。
理由是不在陳倉。
正廳,看到鄭恩憷的司徒月恭敬起身,“鄭姑娘,好久不見。”
兩人諸多相似,皆未穿尋常女子的襦裙。
鄭恩憷一身墨色暗紋錦袍,領口與袖口滾著銀線,既襯得她膚色冷白,又添了幾分商人的利落與貴氣,腰間系著一枚羊脂白玉帶扣,上面雕有一個‘鄭’字。
那是鄭家家主的標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