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楚晏急聲解釋,“雖然換血一事足以證明阿姐身世,可我們還是想查明當年真相,以免讓母親空歡喜一場,也是給顧伯父跟顧伯母一個交代。”
“曦兒?”
陶若南慢慢轉身,看向半蹲在她身邊的顧朝顏,壓抑下去的淚水瞬間又涌上來,模糊了視線。
她抹掉遮擋住視線的眼淚,緊緊盯著顧朝顏的臉,嘴唇哆嗦著,“你當真,是我的曦兒?”
“是我,我是曦兒。”
陶若南哽咽著,身體前傾,一雙手輕輕撫上顧朝顏的臉頰,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時,終于再也忍不住,將她拉進懷里。
哇—
哭聲再次爆發,比先前更加撕心裂肺。
眼前場景,令所有人動容。
楚錦玨早就站在旁邊哭的泣不成聲,被楚晏搥了兩下。
可以哭,不可以出聲。
秦昭沉默不語。
他忽然,有些羨慕。
陶若南緊緊抱著顧朝顏,將臉埋在她頸窩,淚水浸濕顧朝顏的衣領,也沾濕了她的衣襟。
十幾年的思念跟愧疚,執著跟不安,在這一刻全都化作滾燙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對面,太師椅上的楚世遠并沒有任何反應,仍舊不聲不響的坐在那里,眼簾半垂,目光渙散,仿佛眼前的母女團聚,滿廳的悲歡離合,都與他毫無關系。
前日昏厥,蒼河把話說的很明白,楚世遠的狀況不容樂觀。
只是沒有人看到,薄毯
“曦兒,是母親對不起你!”
“母親,我很好,一直都好。”
兩人相擁而泣,哭聲在正廳里不停回蕩,從初時的悲傷,到失而復得的喜悅,跟無法用語言傾訴的感動。
謝知微看著母女相認的場景,悄悄拉了拉顧熙衣袖。
夫妻對視,此間無言。
終于,陶若南松開顧朝顏,聲音帶著未散的顫抖,“你父親……”
“我知道。”
顧朝顏慢慢起身,繞過眾人走向太師椅,如剛剛那般蹲在楚世遠旁邊,抬起頭,看著那張蒼白的臉跟渙散的目光,淚水無聲滑落。
“父親,我是曦兒,我回來了。”
在這樣撥云詭譎的局勢里認親非她所愿,而她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想光明正大叫這一聲‘父親’。
銀白的發梢,蒼老的面容。
楚世遠依舊沒有表情,靜靜的坐在那里。
旁邊,楚晏扶起顧朝顏,“阿姐,父親一定很欣慰。”
“父親要知道阿姐回來了,定能喝上三大壺酒。”楚錦玨抹淚,啜泣道。
楚晏回頭瞪他一眼,轉爾看向管家,“今日國公府有天大的喜事,去將父親埋在后院的女兒紅挖出來,我們今日好好慶祝!”
管家也早已熱淚盈眶,“老奴這就去!”
不消片刻,管家搬來酒壇,楚晏親自搬著酒壇走到顧熙面前,“顧伯父,你是我們柱國公府的大恩人,第一杯,我替父敬您!”
顧熙眼中泛起暖意,“那今日,不醉不歸。”
“顧伯父,錦玨也要敬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