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庭不禁抬頭,“皇上這是……”
“怎么?”
齊帝看過去,“你是覺得朕不該給太子提這個醒?”
“老奴不敢。”俞佑庭垂首,“老奴只是覺得……”
“覺得朕這么做,便是告訴太子,他的東宮之位穩了?”
俞佑庭確實是這個意思,他跟在齊帝身邊多年,很清楚眼前這位帝王對于太子的態度,至少在德妃案之前一直都是模棱兩可。
齊帝不語,身體再次靠在龍椅上,“你覺得,父皇傳位給朕是因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皇上神武英明,德才兼備。”
正待俞佑庭想要再夸幾句,齊帝龍目突冷,“那父皇為何不將周古皇陵交給朕?為何不將血鴉交給朕?又為何不告知朕,血鴉主是誰?”
換作別的問題,俞佑庭未必知道。
這件事,他倒真從墨重那里知道一些。
因為血鴉已死三人,剩下兩個不知去向,而周古皇陵的寶藏,以及地宮圖也隨著血鴉的死遺落在外,至今只找到四張。
但這些,他怎么敢說!
“皇上想多了。”
“是朕想多了,還是父皇曾有過別的選擇,而朕從來都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齊帝龍目陡寒,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意與不甘,“既然那個血鴉主選了裴冽,那朕很想看一看,到底是他選的人能登上龍位,還是朕選的太子能守住大齊基業,接過朕手中的江山!”
“吾皇萬歲。”
齊帝不語,原本靠在龍椅上的身體繃得筆直。
俞佑庭從未見過齊帝眼里的神情,那是一種被觸及底線的狠戾跟絕殺……
酉時。
刑部大牢。
自被衙役帶進來,蕭瑾再無往日大將軍的威風,整個人無比頹敗堆坐在角落里,四肢癱開,目光死死盯著牢房上面被蛀蟲啃到千瘡百孔的木梁,眼神發直。
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楚依依為什么要背刺他。
明明是她告訴自己,夜鷹舍了阮嵐。
可結果卻是她跟阮嵐狀告自己與漠北勾結!
那些證據又是怎么回事?
砰—
蕭瑾百思不解,心中怒火與困惑再也壓不住,拳頭重重砸在冰冷的墻壁上,“楚依依!”
“夫君在叫我?”
牢房外,楚依依帶著青然出現。
看到來人,蕭瑾猛的起身,大步沖向鐵欄,“你還敢來見我?”
“那我走?”
眼見楚依依真的轉身,蕭瑾急忙將人喚住,“你為什么要害我?”
楚依依從青然手里接過食盒。
青然遞過去后,心領神會走遠些。
牢房外,楚依依半蹲下身,打開食盒,里面裝著幾道蕭瑾平日里喜歡吃的菜,“這些都是我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夫君趁熱吃。”
蕭瑾帶血的拳頭緊攥著鐵欄,確定左右無人,他怒瞪楚依依,“為什么要誣陷我?”
楚依依不慌不忙,將飯菜擱到鐵欄里面,“我來時給了獄卒很多錢,夫君別著急,吃完了,咱們慢慢聊。”
“我現在就想知道!”
蕭瑾拿起瓷盤,連同飯菜一并踢翻,“為什么誣陷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