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事實,齊帝也難忍裴冽這般囂張。
“朕今日召你來……”
“兒臣今日來見父皇,就是想告訴父皇,迷霧未散,父皇不妨暫時忍耐,畢竟覬覦地宮圖之人除了梁國,還有漠北,不管那個漠北國師是誰殺的,他出現在蒼瀾山是事實,布陣害我大齊武將亦是事實,此事難道還不足以讓父皇警醒?”
齊帝因為憤怒胸口起伏,正要訓斥又被裴冽打斷,“父皇別忘了,地宮圖共有五張,其中三張由梁國玄冥尋得,若非是他找到兒臣身上,我們甚至不知道地宮圖的存在,如此被動,父皇不思與兒臣共謀,反而處處打壓兒臣,我若死,父皇就能尋得地宮圖?”
一句話,問的齊帝啞口無言。
答案顯然是不能。
他知道的太少!
“你別得意!”
聽到這句話,裴冽心涼。
他又怎么可以叫醒一個裝睡的人,“父皇若不想我大齊江山毀在梁國與漠北結盟的鐵蹄之下,還是忍一忍兒臣,別再試圖以兒臣的命引血鴉主現身。”
齊帝聞言,面色微僵,“你在說什么?”
“獵場里刺殺兒臣的幾個黑衣人,武功不弱。”
齊帝聞言皺眉,看了眼俞佑庭,“還有這樣的事?”
“回皇上,老奴不知。”
“兒臣告退。”
眼見裴冽欲走,齊帝怒拍桌案,“朕還沒叫你走!”
“父皇還有什么事?”
“你的一切都是朕給的,朕隨時都可以收回來!”
“齊王的封號,拱尉司司首,還是兒臣的命?”裴冽側身,挺直背脊看向眼前帝王,“父皇可以隨時收回這些,可意義是什么?是不是兒臣死,周古皇陵的寶藏就一定會落到父皇手里?”
“朕……”
“兒臣與父皇一樣,知之甚少,但兒臣在查,一直在查,且兒臣就在棋局里,血鴉主為兒臣已經現身了。”
裴冽所言皆是事實,齊帝一時無語。
“我若給父皇一個保障,父皇是否也可以給我一個保障?”
齊帝,“你要什么保障?”
“但凡兒臣能找到周古皇陵寶藏必會交給父皇,在此之前,父皇不要與我以及我的人,為難。”
裴冽直言,“若父皇不肯,兒臣自請離開皇城,永世不踏。”
“又或者兒臣隨母妃而去,父皇是不是也能安心?”
龍涎香的煙氣在殿內凝滯,齊帝周身被戾氣包裹,臉上皺紋緊繃。
他想怒拍龍案,斥責裴冽以下犯上,最終卻是點頭,“朕,給你這個保障。”
“謝父皇。”
眼見裴冽離開,御書房的氣氛越發冷凝。
俞佑庭杵在龍案旁邊,心里把裴冽記恨上了,好端端提什么郁妃,提什么問魚,提什么畫!
“你說,朕該不該受他這個威脅?”
齊帝聲音異常沉冷,周身戾氣未散,越發讓人覺得徹骨。
俞佑庭垂首,“老奴不敢妄言。”
“說說看。”
“老奴覺得,九皇子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漠北國師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蒼瀾山,倘若梁國真與漠北結盟,再叫他們得著寶藏,那于我大齊可是滅頂之災。”
齊帝目深,他何嘗不知此間厲害!
“寶藏,斷然不能落到他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