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跟你老爹關系不好。”韓秋又開始嘴賤:“照理來講,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你稍微問問,你老爹就會給你講的呀。”
“我一生要強,不行嗎?”
“行行行。”韓秋嘀咕著往前走,“源君,日本神話里有關于樹的記錄嗎?”
源稚生為這片區域里的關東支部成員哀悼,較長時間的沉默后才說道:“世界各地都有關于樹的傳說,北歐神話里的世界樹,日本有御神木,又叫神樹。日本神話中,伊邪那岐、伊邪那美這對夫妻神在創造萬物時,樹神是第二個被創造出來的,不過這些是民間傳說,與本家的起源扯不上關系。”
“野史雖然夠野,但未必不史。”韓秋碎碎叨著:“這么些年了,你也不能保證本家的那點古籍就一定完整,同時先輩留下來的就一定為真。老子坑兒子的事情都有,祖先坑后代就更不稀奇了。”
“韓君,你這張嘴……”源稚生欲言又止。
“太毒了。”夜叉是個直性子。
“如果面前是大魚大肉,手上端著紅酒杯,我穿著得體的西裝,那我可以說好聽的假話。但現在沒有大魚大肉也沒有紅酒,更沒有西裝,我們一個比一個狼狽。這個時候,你讓我說好聽的假話,我下不去這個嘴。”韓秋從夏彌手中拿回自已的刀。
由橘政宗親手打造,如果蛇岐八家能延續下去,幾十年,幾百年后,這柄刀也能擔得起“名刀”二字。
源稚生免不了有些睹物思人,這好像是政宗先生的一生里,唯一一柄不是日本刀的作品。
跟蜘蛛切和童子切相比,那算不上什么佳作,更沒有兇芒。
刀劍要用血來溫潤,好刀從來都是兇器。
韓君殺過多少人呢?手中的刀又見過多少血?
恐怕這柄刀隨著韓君走過漫長歲月,也成不了一柄合格的刀。
這是作為刀的羞恥,卻也是幸運。
“源君,你聽過太多謊言,不知道真話的魅力。”韓秋清理著往后去的路,一截截的白色細枝落在地面化為飛灰,“我太t的愛聽真話了,不過不能是帶侮辱性的,稍微帶一點也能接受。”
“你怕不是有點自殘傾向。”夜叉說。
“……”韓秋一陣無言,冒了句:“你適合跟芬格爾坐一桌。”
“那家伙確實很對我胃口。”夜叉想起芬格爾的模樣,“那幾個家伙,都挺有意思的。”
路明非、楚子航、愷撒和芬格爾的樣子瞬間在一行人的腦中浮現出來。
源稚生無聲地笑了笑,想起那四個家伙剛來日本的幾天,參觀源氏重工時四張不同的面容。
真夠懷念的。
他們很有意思,日本分部的每個人都這樣評價他們。
源稚生也想當那樣有意思的人,所以他想去法國。
待在這里,他永遠找尋不到什么叫作有意思。
“如果核彈不落地,白王的事情順利解決,或許有一天,大家可以坐下來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韓秋清理出一條路,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他清醒,卻也沉淪,“可以讓愷撒買單,他很有錢。”
身前的區域寬闊許多,同時也有更多的尸體,沒有被裹成繭,就直挺挺地鋪在地面。
好不容易輕快些的氣氛再次凝重,源稚生檢查著尸體,淡淡開口:“也是猛鬼眾的人。”
“死亡時間在10到12個小時之間。”櫻給出專業的判斷。
“放這里這么久,這些細絲卻不吸他們。”夜叉的腦袋難得好用了一回,“不是蛇岐八家的人?”
“準確點,身體里流著的血跟你們不一樣。”韓秋糾正道,并給出猜測:“應該歸屬于幕后的那個存在。”
“刀傷。”源稚生強調:“日本刀。你覺得幕后存在也是日本人?”
“可能是內訌。誰說得準?”韓秋還在往前。
他可不跟源稚生似的,又要殺鬼,又要表現得……嗯……
不好這么說蛇岐八家,這話得櫻井小暮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