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背負的東西很沉重。”楚子航眼神少有的迷惘起來,提及楚天驕,他更多的是一種后悔。
命運的悲戚在于站在各自的角度,永遠都找不到最優解。
丟下父親獨自逃命是作為兒子的懦弱。
讓兒子一同赴死是作為父親的失敗。
“他竭力去偽裝成普通人的樣子,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但他也很忙碌,忙碌到無法兼顧家庭。”楚子航閉上眼睛,在他具備合格的推理素質后,第一個被推理的人就是父親。
“在他的生命里有一個意外,我媽媽和我。當初的離婚,對他而言是痛苦卻也是解脫。他似乎總是盡力和我們保持距離,這像是一種保護。”楚子航的語氣慢慢有所柔和:“他……在我未曾見過的地方,存在著另外一面。”
可能他還是一樣的啰嗦,可能他依舊看起來沒什么出息。
房間里安靜著,許久許久。
零再沒有什么合理卻又不合理的問題。
楚子航睜開眼睛,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屏幕上正是關于那一天的新聞,末尾還有楚子航十五歲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站在應急車道上,頭發濕透,眼中無光,整個人有著一種潰散之感,仿佛被全世界擊碎。
“那個那個……”路明非撓著腦袋,“我們是不是該制定計劃了?”
“嗯。”楚子航圈起本子上的“黑太子集團”,輕聲說:“這幾天先摸清楚黑太子集團。”
“明白!”路明非猛拍桌面,以示決心。
沒想這一拍,肚子咕嚕嚕叫出聲。
從早上到傍晚,就吃了一頓,是有點餓了。
“額……我去買吃的?”他試探性地問。
“我來查黑太子集團的相關信息。”楚子航說。
零盯著房間的一角,說:“我把床拆成三個。”
“啊?”路明非張著嘴巴,指著韓秋的床,“拆成三個?”
“嗯,你們總睡地上,睡不好的。”零起身就走向韓秋的床,掀開床單看了下結構,“回來的時候幫我帶把手鋸,多弄點長螺絲回來,還有厚實一點的木板。”
零今天睡得還算舒服,而路明非和楚子航睡地板就沒那么好受。
路明非落魄慣了,倒哪兒睡哪兒,楚子航則一整天都沒睡,依靠冥想保持狀態。
“哦哦,好。”路明非戴上帽子準備出門。
心里再度想象韓秋回家時的表情,現在已經不是鑰匙打不開門那么簡單的事情了。
驚喜一重加一重,強行打開門后發現自已的大床變成三張小床……韓秋應該會哭吧?路明非想。
一張大床變三張小床,挺合理的,道生一,一生三。
路明非實在憋不住,站在電梯里笑出了聲,好在是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收起無用的思緒,開始想正事。
比如一會兒買什么吃的比較好,有什么比較適合零的口味。
再比如手鋸和木板這么多東西,該怎么帶回來。蛇皮袋肯定是不行了,要換個更大一些的。
用什么好呢?
隨著電梯門打開,他壓了壓帽檐,什么也不去想了,將警惕性拉至最高。
……
“阿嚏!阿嚏!”韓秋吸了吸鼻子。
蘇曉檣遞上兩張紙巾。
車外的服務區倒也熱鬧,現在是返程中的停歇,略作休整再出發,預計五個小時后抵達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