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灰色的車簾,遮住一切。
車內,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出,朝車夫輕輕揚了揚。
只一瞬,一道勁風朝人群中間疾馳而去。馬車緩緩而去,像從未來過似的。
抱著烤雞吃的姜元夕莫得站起來,警惕地望向四周。
【怎么沒了,難道是我感覺錯了?】姜元夕百思不得其解。
剛出了城門,安國公捂著喉嚨倒地不起。
侍衛上前查看,發現對方瞪大眼睛,脖子上多了道紅印。
且呼吸全無。
宮內,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勃然大怒。
“當街殺人,還找不到真兇!朕要你們有何用!”
臣子跪成一片。
沒人敢冒著觸怒龍顏的風險勸皇帝。
“陛下。”姜元晟站出來,打破眼下場面。“嚴嵩已經抓住,就在刑部大牢最底下一層。”
皇帝聞言一頓。
最底層。
先皇用來關押非凡人的東西的地牢。
姜元晟繼續道:“嚴嵩也是陳家一案的主謀,臣聽安國公說起,他們背后還有個主子,臣覺得嚴嵩必然知道更多消息。”
“那就去審!”皇帝發話。
刑部尚書李文博叫苦,“皇上,嚴嵩會妖術,咱們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平白無故出現在刑部最底一層,不是妖怪是什么。
他們連最后一層的大門都不敢開。
誰知道那個老妖怪還藏著什么手段。
滿朝文武竟沒有一人敢做此事,皇帝氣怒。
姜元晟站出來:“皇上,臣覺得有一人可以勝任。”
“哦?”皇帝好奇,“說說看。”
“臣妹,元夕。”
“你說誰?!”皇帝再次確認,以為自已聽岔了。
“姜元夕。”姜元晟在再次重復。
“胡鬧!”老臣一個個反對。
“那等妖魔,豈是一個奶娃能解決的。”就連他們都沒辦法。
皇帝垂眸,神色漸漸凝重。
“怎么不能!”韓國公開口。
那晚要不是元夕,她女兒恐怕慘遭嚴嵩毒手。
這世上,沒人比他孫女兒厲害。
“就那等雜碎,給我們元夕提鞋都不配!”
陳家老爺子自被赦免后,皇帝允許他官復原職,但老爺子只想養老。
于是最后只做了御史中丞。
雖然官兒小了,但資歷在那兒。
整個御史臺沒人敢對他不敬。
陳老爺子拉著韓國公:“這事兒危險,元夕做不得。”
滿朝文武都沒人接這活兒,元夕才一歲多,如何勝任。
元晟也是糊涂的,怎么將妹妹往火坑里推。
“是啊,”兵部尚書岳圖不贊同道:“不能胡鬧。”他們都不敢接這活,讓一個奶娃去,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周群弱弱伸出手,“我倒是覺得,元夕可以勝任。”
別問,問就是,她媳婦兒懷孕了。
皇帝一時拿不定主意,下了朝,立刻讓人將姜元夕接進宮。
太子親自去接的人。
一提進宮,姜元夕口水流了三千尺。
【八寶鴨,佛跳墻,水晶肘子,燉鹿肉,蒸熊掌......】
太子聽她念叨了一路。
“皇帝伯伯!”剛到御書房門口,就聽到小家伙軟糯的聲音。
皇帝放下手上公務,親自去接。
“想不想皇帝伯伯?”皇帝捏了捏她的小臉兒。
姜元夕笑嘻嘻道:“想。”
皇帝正要高興,卻聽小家伙心聲。
【還想,燒鴨燒鵝,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
姜元夕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嘴角的口水亮晶晶的。
聽的太子暗暗咂舌,果然是個小吃貨。
皇帝心里難受,原來不是想他,是想他的御膳房了。
他堂堂一國之君,還比不上個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