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才知退后一步拉開距離,他板著一張冷臉道:“先檢查功課。”
蘇寧安的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以前在蘇家的時候她才讀幼兒園。
她是家里的老幺,不管什么責任也落不到她的頭上來,爸爸媽媽常說的話就是“你開心健康就好”。
哥哥們也會說“我們賺錢養妹妹”。
就連蘇菀也會溫柔摸著她的頭“淘氣一點也沒關系,姐姐會保護你一輩子”。
因此在家的時候她就是上躥下跳的小皮猴,每次犯了錯還有幾個哥哥給她撐腰。
其他豪門的千金小姐或許很卷,三歲就開始有了人生規劃,就連蘇菀也是如此。
但她不同,一個嬌滴滴為所欲為的小公主,在家都沒人管著。
結果被人擄到這個海島上每天什么都要學,從各種知識到體能訓練,再到吹拉彈唱。
她每天比牛馬還牛馬,詹才知的要求嚴格,每隔一段時間回來就會檢查她的成果,要是在他這沒過關,詹才知是要重罰的。
蘇寧安想到上次她不敢跳傘,最后被詹才知帶到幾千米的高空,一腳踹下來瀕臨死亡的緊張感,直到現在她都還記憶猶新。
太可怕了!
要是文字類的功課沒有做好,她會被罰抄一百遍。
蘇寧安趕緊又貼了上來,“小哥哥,我都這么久沒見到你了,我陪你吃吃飯聊聊天多好,你餓了嗎?我剛學了蛋炒飯,我好像對廚藝沒什么天賦。”
她笑瞇瞇轉移視線的時候,詹才知一眼就看到她手指上的水泡。
他眉心微鎖,“熱油濺到的?”
“嗯,以前都是你給我做飯,我想學兩道菜做給你吃,結果沒想到連最簡單的蛋炒飯都不會。”
詹才知讓她學了很多東西,唯獨沒有做飯。
他教她的都是能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本錢,但做飯不是。
大多女性的廚藝是為了取悅男人,相夫教子,照顧一家老小。
他不想蘇寧安變成這樣。
“以后別做了,我自己會做,做飯也不是必備的生存技能。”
他攥著蘇寧安的手將她拉回了房間,拿出醫療箱。
蘇寧安笑道:“不用,過兩天就好了,我現在沒那么嬌氣……”
話音未落,詹才知挑破她手臂上的水泡,疼得蘇寧安呲牙咧嘴的,“啊!”
下一秒,清涼的藥膏敷在了她的表皮上。
“疼……”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詹才知有些無奈,“忍忍。”
他的目光落到小姑娘的腳踝,那里有一道傷痕,不算嚴重,還透著淡淡的血色。
“腳怎么了?”
“可能是被枯枝還是什么給割破的,沒事。”她滿口說著無所謂的話。
詹才知卻是單膝跪地,將她的腳攥住放到了自己腿上。
蘇寧安天生冷白皮,而且皮膚還很細膩,可以清晰看到她腳背上的青色脈絡。
褪去了小時候的嬰兒肥,她身形纖細而苗條,處于少女的青澀和天真。
骨相精致而完美的小腳蜷縮著腳趾,有些許害羞。
“哥哥,不用,我真的……”
少年的指腹落在了她的腳踝,灼熱的體溫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垂著頭耐心給她消毒,上藥,再好好包扎。
“好了。”
詹才知起身,“那就明天再考,吃飯了嗎?”
蘇寧安搖頭,她指著自己受傷的手:“沒有,這不失敗了。”
“等著。”詹才知起身去了廚房。
海島變得十分寧靜,詹鶴淞去世以后,沈書禾回來過一次,她接走了詹才垣。
島上有一些教她知識的老師,這些人很奇怪,就像被控制了一樣,除了教授她知識,不會和她多說一句話。
蘇寧安自由而又孤獨,她時常想念自己的家人。
得知了蘇家和詹家的恩怨糾葛,她每天都很擔心蘇家會出事。
她唯一的希望就在詹才知身上,這個救了她的少年,她沒法真正去恨他。
只能在島上過了一天又一天,唯一讓她開心的就是詹才知回來這段時間。
有人陪她說話,有人陪她吃飯。
在這個時候,蘇寧安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她穿著軟軟的小皮鞋,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了廚房。
看著那個人熟練切菜的手法,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變。
只不過他長高了很多,已經將近188了,他的身材并沒有詹鶴淞那般魁梧,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
有著少年的瘦削,又有著成熟男人的穩重。
蘇寧安從背后環住詹才知的腰身,將小臉貼在了詹才知的后背,呼吸著屬于他身上干凈的味道。
詹才知身體一僵,洗菜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在蘇寧安眼里他還是那個照顧她的哥哥,她甚至用臉輕輕蹭了蹭,“小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好想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