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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寅時的更漏聲嘶啞地穿透厚重雨幕。
曾經門庭若市、煊赫無比的鎮北王府,此刻被無數玄甲禁軍圍裹得如同鐵桶。
雨水順著玄甲流淌,在青石地面積成暗紅色的血洼,倒映著殘破的朱漆大門上,那對猙獰的青銅獸首門環已被硬生生砸斷一只,孤零零地吊著。
轟——!!!!
沉重的包銅木門被秦烈灌注真元的一腳踹得向內爆裂紛飛!木屑混合著雨水激射!這位玄甲禁軍統領渾身浴血,手中長刀吞吐著三尺長的熾白刀罡,如同一頭撞入敵巢的暴龍,身后精銳鐵衛如潮水般涌入!
“搜!王府主殿、書房、演武堂!掘地三尺!任何密室暗格,不得放過!”秦烈的咆哮在雷雨聲中炸響。
王府深處,假山之下,一間由整塊黑曜石構筑的絕密暗室內。
燭火昏黃,映照著鎮北王蕭厲扭曲猙獰的面孔。他以昨日秘密回來,此刻他再不復往日的威嚴,華貴的蟒袍沾染著污泥與暗紅血漬,發髻散亂,幾縷白發黏在汗濕的額角。
他正瘋狂地將一疊疊泛著詭異妖氣、用暗紅血墨書寫的密信,投入面前一尊燃燒著慘綠色火焰的三足青銅鼎中。
青冥火!妖域奇火,焚物無聲,毀跡無痕!
紙張在妖火中卷曲、焦黑、化為飛灰。火光跳躍,照亮他赤紅眼中翻滾的暴戾與絕望。
“王爺!頂不住了!玄甲狗破開了外院七星陣!”
“報——!金蟾堂密庫被秦烈親破!蛟鱗甲、妖血丹盡數被繳!”
“王爺!快走!密道……密道出口被十二金甲衛封死了!”
親衛統領渾身是血撞開暗室石門,嘶聲哭喊,話音未落,一道熾白刀罡如雷霆劈落!親衛統領連同厚重的石門一同被劈成兩半!血瀑噴濺!
秦烈魁梧的身軀堵死了門口,冰冷的雨水順著他染血的甲葉淌下,手中長刀直指暗室中央的蕭厲,聲音如同寒鐵摩擦:
“蕭厲!你事發了!還不束手就縛!”
“束手就縛?哈哈哈!”蕭厲猛地轉身,須發戟張,狀若瘋虎,周身爆發出駭人氣勢,竟將身后的青銅鼎震得嗡嗡作響,“秦烈!你這蕭氏皇族的看門狗!本王戍守北境三十寒暑!大小血戰七百余場!身上刀疤箭孔比你吃過的米粒還多!沒有本王,北境十六城早成妖域牧場!爾等鼠輩,安敢對本王刀兵相向?”
他嘶吼著,右手猛地拍向自己丹田!
噗嗤!!!
一道黑血從他口中噴出,濺落在青冥火上,火焰瞬間暴漲!
與此同時,他裸露的脖頸、手背上,細密的黑色鱗片肉眼可見地瘋狂滋生!一股混雜著血腥與腥臊的濃郁妖氣,如同掙脫牢籠的兇獸,從他體內轟然爆發!背后,一道模糊卻兇戾滔天的巨大黑鱗蛇影,昂首嘶鳴,冰冷的豎瞳鎖定了秦烈!
“看到了嗎?妖皇恩賜!真龍之力!”蕭厲的聲音變得嘶啞非人,妖異、蠱惑與瘋狂,“蕭雪衣黃毛丫頭,坐不穩那龍椅!秦烈,放開道路,隨本王席卷北境,裂土封疆!共享妖域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