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嬌軀劇震!瞳孔瞬間收縮到極致!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洶涌、更加清晰、更加撕心裂肺的記憶洪流,毫無征兆地沖破了一切阻礙,狂暴地沖擊著她的意識!
“這位道友,”蒼溟對著李辰安,微微頷首,姿態放得很低,帶著一種近乎懇求的沉重,“多謝……照拂我族遺脈。此間種種,非三言兩語能盡。請……隨老朽入圣殿一敘。此地,已非圣地,乃是污穢囚籠。”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疲憊和一種近乎絕望的責任感。
“族長!不可!”尖塔頂端的幽蝕厲聲喝道,星璇瞳孔中暗紅光芒暴漲,“此女身份不明,身負異種月華,恐是當年余孽偽冒!此人更是人類修士,闖入我族禁地,殺我族衛,罪不可赦!豈能引入圣殿?當就地格殺,獻祭圣燈,以儆效尤!”他聲音宏大,帶著煽動性的蠱惑,試圖激起下方狼群殘存的敵意。
“閉嘴!”蒼溟猛地轉頭,純凈的月華之眸第一次爆發出駭人的光芒,如同兩輪冰冷的寒月炸開!一股遠比銀月更加浩瀚、更加精純、帶著無上族群權柄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冰山,轟然壓向幽蝕!
噗!!!
幽蝕如遭重擊,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口中竟溢出一縷幽藍色的、如同星塵凝結的血液!他腳下的尖塔頂部冰晶寸寸龜裂!手中的星核法杖劇烈嗡鳴,頂端的星核光芒急劇黯淡!
他眼中滿是驚怒、怨毒,還有一絲深藏的難以置信!蒼溟……這個老東西……他的力量竟然沒有完全被侵蝕?!他一直在隱藏?!
“我說請貴客入圣殿!”蒼溟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碰撞,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不容違逆的意志,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玄狼的識海中,“誰敢再動,以叛族論處,神魂永鎮寒獄,不得超生!”
“叛族”二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所有月魄玄狼的心頭!那些眼中燃燒著暗紅光芒的玄狼,此刻也本能地流露出巨大的恐懼,紛紛后退,發出不安的低吼。
幽蝕的煽動,在蒼溟積威和血脈權柄的雙重壓制下,瞬間瓦解。
幽蝕臉色鐵青,死死攥著法杖,指節因用力而發出咯吱聲響,幽藍的血液沿著嘴角滴落,在冰晶塔頂灼燒出細小的孔洞。
他死死盯著蒼溟,又掃過下方被仇恨點燃的銀月和深不可測的李辰安,星璇瞳孔深處的暗紅毒血瘋狂涌動,最終化為一片極致的陰冷。
他緩緩抬起手,用冰絲長袖擦去嘴角的血跡,動作緩慢而僵硬。
再抬頭時,臉上已擠出一個極其難看、充滿虛偽的恭敬表情,對著蒼溟的方向,深深躬下身:“謹遵……族長諭令。”只是那低垂的眼瞼下,怨毒的光芒幾乎要凝成實質。
蒼溟不再看他,仿佛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塵埃。
他轉向李辰安和銀月,輕輕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腳下冰晶蓮臺轉動,引向那道冰峰裂縫。
李辰安目光平靜地掃過幽蝕,星眸沒有任何情緒,卻讓幽蝕躬下的身體瞬間僵硬,如同被無形的利劍貫穿神魂,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驚悸,維持著躬身的姿態,不敢有絲毫異動。
“主人,走吧,我剛才好像又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銀月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腦海中翻騰的記憶恨。
她最后冰冷地瞥了一眼幽蝕,然后毫不猶豫地跟上蒼溟的腳步。李辰安玄衣微動,無聲地走在銀月身側。
三人身影消失在冰峰裂縫之中。那道裂縫緩緩彌合,光滑的冰壁恢復如初,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峽谷。
數萬月魄玄狼匍匐在冰冷的冰橋棧道上,鴉雀無聲,只有粗重的喘息和不安的騷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焦糊、以及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壓抑。
幽蝕緩緩直起身,望著那恢復如初的冰壁,臉上虛偽的恭敬瞬間褪去,只剩下猙獰的扭曲和噬人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