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涼,冰得靖北王肥脖子上的油肉直起雞皮疙瘩。
那股子腥臋的深淵味兒混著李辰安身上的煞氣,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褲襠里又是一陣濕熱。
“你……你血口噴人!”靖北王嗓子眼發緊,聲音抖得不成調,小眼睛拼命往旁邊那幾個嚇癱的文士身上瞟,“女帝陛下!陛下明鑒啊!是……是赫連山那魔頭!是他栽贓!是他陷害忠良!小王……小王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啊陛下!”
他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想往地上滾,可那把暗紫色的刀尖跟長了眼睛似的,死死抵著他喉嚨軟肉,動一下就是鉆心的涼。
“哦?”李辰安嗤笑一聲,刀尖往前輕輕一送。噗!一點殷紅在靖北王油亮的脖子上綻開,不深,但血珠子立刻冒了出來。
“忠心耿耿?忠心到給那老狗送生魂結晶?送蝕骨草?忠心到拿北境三洲千萬條人命,給你鋪造反的路?”他聲音不高,字字砸在死寂的大殿里,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感。
旁邊一個嚇尿褲子的山羊胡文士,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叫道:“證據!污蔑王爺!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就是構陷王侯!女帝陛下也不能……”
他話沒說完。
蕭雪衣眼皮都沒抬一下,右手對著那堆碎冰渣子里的某個東西凌空一抓。
唰!
一塊薄薄的、流動著字跡的冰晶片,從那老武將凍碎的鎧甲碎片里飛出來,穩穩落在她掌心。
“你要證據?”蕭雪衣的聲音比這冰晶還冷。她兩根手指捏著冰晶片,對著殿內僅存的幾個活人,輕輕一彈。
嗡!
冰晶片懸在半空,瞬間放大!里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和王府特有的暗記紋路,清晰無比地投射在所有人眼前!
督造府玄陰鐵調撥記錄……被抹去的痕跡指向王府秘庫!
北境三洲歷年人口“損耗”與王府上報差額!觸目驚心!
黑冰港出發的“礦石”貨船航跡!終點,赫連山巢穴海域!
還有一份,加蓋了靖北王私印的密令抄本!上面赫然寫著:“赫連尊者所需‘糧草’,速辦,勿誤。待北境亂起,吾等大事可期!”
鐵證!如山崩!砸在每個人頭上!
“不……假的!都是假的!”靖北王看著那熟悉的私印紋路,徹底崩潰了,肥胖的身軀篩糠般抖起來,“是……是有人模仿!有人要害我!陛下!陛下饒命啊!”
他再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刀,噗通一聲從大椅上滑下來,五體投地,像條蛆蟲一樣往蕭雪衣腳邊爬,帶出一道腥臊的水痕。
“饒命?”李辰安咧嘴,刀尖跟著往下,始終點著那肥厚的后頸,“拿北境三洲千萬條人命換你造反的夢?現在知道喊饒命了?”
他眼神陡然兇戾,“那些被你送去當‘飼料’的人,他們喊饒命的時候,你聽見了嗎!”
最后一個字炸開!李辰安手腕猛地一沉!
噗嗤——!!!
魔刀毫無阻礙地捅穿了靖北王肥厚的脖頸!刀尖從前喉結處冒出來,帶著一溜粘稠的血沫子!
“嗬……嗬嗬……”靖北王身體猛地一僵,眼珠子凸得要爆開,喉嚨里發出破風箱似的怪響。
他徒勞地伸手想去抓脖子上的刀,胖手舉到一半,就無力地垂落。
李辰安手腕一擰!
咔嚓!
頸骨碎裂的脆響,聽得人牙酸。
他猛地抽刀!
嗤——!
一道血箭,混雜著破碎的骨渣和喉管碎片,噴起一尺多高!
那肥碩的身軀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像條離水的魚,最終軟塌塌地砸在冰冷的、沾滿酒水和血污的地面上,徹底沒了聲息。
小眼睛還瞪著,殘留著極致的恐懼和不敢置信。
死了。
權傾北境、做著皇帝夢的靖北王,就這么被一刀穿了脖子,像殺豬一樣宰了。
大殿里只剩下牙齒瘋狂打架的聲音和壓抑到極點的抽氣聲。
那幾個文士癱在地上,屎尿齊流,面無人色,看著李辰安手里那把滴著污血的魔刀,像看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李辰安甩了甩刀上的血污,魔痕貪婪地吸收著刀刃上的殘留,兇氣更盛一分。
他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體,轉向蕭雪衣:“解決了。”
蕭雪衣眼神掃過那幾個嚇破膽的文士和武將,如同看幾塊骯臟的抹布。“王府親信,參與謀逆,私通深淵,罪無可赦。”冰冷的聲音宣判了死刑。
她甚至沒動手。
李辰安身影一晃!
噗!噗!噗!噗!
刀光快得連成一片黑色的影子!如同死神的鐮刀,在殿內僅存的幾個活物間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