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的時間則閑了一下，晚上，她陪朵朵讀完故事書，正要哄她睡覺，小姑娘抱著她，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媽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媽媽，為什么你和爸爸，和別人家的爸爸媽媽不一樣？別人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生活在一起，在一起吃飯，在一起睡覺，睡在一張床上。可你和爸爸卻從來不在一起。”
小姑娘懂得還不算多，只能用自己的語言描述著自己觀察到的不同。
顧傾城想了很久，回答她：“因為爸爸做錯了一些事，媽媽還沒有原諒他，所以我們沒有住在一起。”
朵朵點了點頭，像是一副了然的樣子：“哦，媽媽，我懂了，那是不是你原諒了爸爸，我們就可以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顧傾城沒說。
小姑娘繼續說：“媽媽，那這就是你不對了。媽媽和老師都教我知錯就改，爸爸錯了，如果他已經向媽媽道歉了，媽媽不能原諒他嗎？”
“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而且爸爸，嗯……”朵朵想了想，眉頭忽然皺起來，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爸爸怎么了？”見她非常糾結的樣子，顧傾城問道。
朵朵又想了想，像是忽然下定決心道：“爸爸原本和我說好了，要讓我保密的。我也答應爸爸了，可我覺得媽媽做的不對，算了，還是告訴媽媽你吧！這樣你就知道怎么改正了。”
“嗯，那媽媽倒想聽聽自己做錯什么了？”
“媽媽，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啊！前幾天是爸爸的生日，你不僅沒有給爸爸準備生日禮物，還忘記了。”
朵朵的話，猶如醍醐灌頂。
顧傾城的思緒一怔，大腦飛速的運轉著。
前幾天，是宴禮的忌日。
所以這些年，每到這一天，她都會去祭奠宴禮，帶些東西去看他，陪他說說話。
至于慕霆驍的生日，這么多年她都沒有再刻意記起。
直到朵朵提起，她才恍然意識到：原來宴禮的忌日，也是慕霆驍的生日。
可這些年，她的確忽略了，而且忽略的徹底。
這三年來，她和朵朵的生日，他每一次都辦得很好，溫馨又感人，可他的生日，他竟然只字未提，而她竟然也忘得徹徹底底。
如今被朵朵提起，她才驚覺，她的確忽略的太多太多。
“媽媽，其實爸爸不愿意過生日。”朵朵說。
“為什么？”
“爸爸的生日，是林叔叔告訴我的，林叔叔說爸爸生日那天有傷心的事發生，爸爸不開心，所以已經很久沒有過生日了。可我既然知道了，我肯定要給爸爸過生日呀。”
“媽媽，我那天本來想帶爸爸一起來找你，我們一起給爸爸過生日的，可爸爸說，你有很重要的事，你要自己一個人呆一天。他還說，我和他都不能打擾你，否則你會不開心。所以我就沒有沒有去找你了。”
顧傾城著急的問：“爸爸還有說什么嗎？”
小姑娘皺著眉，想了很久很久，斷斷續續的道：“爸爸說，有個朋友，你有一個很重要的好朋友，你要去見他。”
“我用自己的錢給爸爸買了一個蛋糕，可是他一口都沒有吃，他說只有和媽媽一起吃的蛋糕是甜的，但他再也吃不到了。”
再也忍不住，顧傾城的眼眶徹底濕潤了。
那晚，朵朵睡著后，顧傾城想了很久很久。
這些年來，她好像一直在索取和收獲，卻忘了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