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月無精打采：“我說的不算的。”
汪舅舅不放過她，“你是她媽，你說不算哪說了算！”
楚天一再次強調：“這個真不行！”他家小舅子這是什么提議，簡直是胡來。
汪舅舅哼了一聲道：“看來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可看出你們心疼親閨女了，你們要是不喜歡嬌嬌，送回來我們養著，免得她受親生的欺負，我們聽著都為她難受。”
楚天一嘴閉得緊緊的，額頭青筋直跳，強行忍耐著。
知道這件事暫時不可為，汪老頭白了自己兒子一眼，問道，“你閨女的對象過來你們家里了嗎？”
汪明月搖頭，臉上毫無喜色，“還沒？”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玩玩她的。我告訴你們我看得多了，老頭子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
那你怎么不齁死！
生怕老頭又說出什么惡心人的話，楚天一趕緊打斷，“他們自己談的感情很好，結婚申請都批準了，部隊里誰敢亂來。”
汪舅舅道：“憑什么啊，一個鄉下丫頭，也沒讀過書，也不會做事，憑什么一進城就找了這么好的對象，姐夫，你是不是又高升了，還是為了補償親閨女又許了別人什么。”
楚天一終于松一口氣：“你還知道我們應該補償我閨女，聽你剛才說的，好像我閨女被換到鄉下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還得讓著誰。”
這個道理，他也是后面慢慢想通的。
楚今夏才回來，全家都是和汪家一個意見，搞得他真的以為把一個鄉下姑娘帶到城里，許她好日子，她就應該感恩。
完全不去想，她本來就應該在楚家生活，成長，她誰都不欠，楚家欠了她的，自己家孩子沒看牢，被人換去了，讓她受了十八年的苦，他這個當爸的對不起她。
“姐夫，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汪舅舅是個渾蛋，說話也渾蛋：“你生閨女不過是一哆嗦，哪里比得上十八年親手撫養的嬌嬌親熱。”楚天下聽著這話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現在甚至覺得，他疼愛嬌嬌每一分，都是對那個被換到鄉下長大的親閨女的背叛。
這是她媽王小草為她偷來的寵愛，本就應該屬于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只是這覺悟來得遲了些。
汪老頭轉頭問女兒，“這到底是怎么個情況。我怎么聽著，你這親閨女不是凡胎。”
汪明月搖頭，“我不知道，我和她不親。”
汪老頭不悅地道，“你別管親不親的，她是你生的，你是她媽，你問一嘴的事，你怎么這么沒用。”
汪明月被問得受不了，本來就處于更年期情緒不穩定，最近又連續受到極大的打擊，汪明月氣得尖叫起來：“她不認我！”
“什么？”
汪明月抬起頭，眼睛里滿是眼淚，恨恨地看向父親：“她不認我這個媽，她嫌我蠢，連孩子都能認錯，所以她不認我，也不管我叫媽。她對我，比對九世仇人還狠。”
前天晚上的傷害，她這輩子都難忘。
楚今夏不給她送禮物，也拒絕要她的禮物，哪怕她給是很珍貴的一只手鐲，楚嬌嬌結婚她也只送了一只，一只玉手鐲當壓歲錢，她還不滿意，她還不想要，她是打從心眼里看不起她這個當媽的。
“她覺得我蠢！我就是一個蠢貨！”
汪明月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不斷地拍著桌面。
汪舅媽看著楚天一，問：“姐這是怎么了？”
楚天一也不勸，也不說話，沉默地低著頭。
汪舅媽就上前打熱水毛巾給她擦臉，遞茶水，總歸是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