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是我儒門學子,你此言,置我儒家規矩于何地?你……”
那中年人聞言,氣極敗壞,渾身輕顫地指著方寸,大有和他拼命的架勢,可看到方寸腰間掛著的短劍,他又有些從心地忍住了。
“你什么你?”
方寸輕哼一聲,義正詞嚴道:“儒門至圣先師言有教無類,既然如此,那為何要將女子排除在外?圣人可有言女子不可讀書為官?”
“哼!自古以來,男耕女織,男主外,女主內,此乃天地綱理倫常。綱常不壞,則萬事有序,綱常敗壞,則秩序混亂,朝野動蕩……”
“我說你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那大曌如何?照你這般說,大曌早已混亂不堪,又何以那位女帝敢將兵鋒南指,染指我大禹?”
方寸冷眼一掃,輕哼道:“若大禹官場皆似你這等見識之人,那我看這谷陽城也非久留之地,還是早早南下為好,告辭!”
“狂徒休走!”八字胡中年人叫道:“且與老夫辯個明了……”
方寸一提韁繩,喝斥道:“走開!小爺我分分鐘萬錢之人,沒空與你這見識淺薄的愚夫在此論長短。”
“啊呀呀!氣煞老夫!”八字胡中年人有些抓狂,喝道:“你這狂徒,膽敢如此小覷老夫,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呵!怎滴?辯不過便欲拿身份壓人么?你也就這點能耐了!可惜小爺我乃良善之人,從不欺凌弱小,不作奸犯科,你奈我何?”
“狂徒可敢留下姓名?他日老夫必登門造訪!”
“不敢!民不與官斗,我看你定有官身在身,我可不想做那千日防賊的愚蠢之事。”方寸的抖韁繩,施施然向前。
氣得那位中年人渾身發顫,想要上前用拳頭與他理論一番。
“公子請留步!”
果然,不遠處的那輛轎子,被他的言論給吸引了過來,聲音正是從那轎中傳來的,清脆甜美,一聽便知是年輕女子。
當轎窗的窗簾掀起,便見一位身著士子服的儒生朝方寸微笑頷首。
這位儒生不是男子,而是女子,是一位穿著儒生服的女子。
方寸估計,這位應該是觀瀾女院的學子。
他的目的,其實也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找機會結交一下,然后想辦法從側面打聽一下陳采兒的消息。
畢竟他現在不宜直接去找陳采兒,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陳采兒的那位先輩陳不留,肯定會派人監視著陳采兒的。
“不知公子……不知小姐何事?”方寸在馬上朝她抱了抱拳。
那女子也朝方寸抱拳施禮,道:“時才聽聞公子言大曌之事,想來公子對大曌如今的局勢,應有所了解,不知可否與我說說?”
“了解談不上!”方寸搖了搖頭,道:“不過是聽過一些大曌朝堂的趣事,是以才覺得那位女帝陛下確實是有驚天偉地之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