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難怪!”方寸微微頷首。昨天除了搬家,便是在制作那個火鍋,然后就在家里教奚芷芊商學之道了。
如果不是找到奚明耀的埋葬之所,估計今天還得前往伢行買些奴隸或雇些奴仆回來,之后還得將那座大宅里里外外清掃一遍,該修的地方得修一下,該改裝的地方也得改裝一下。
“公子想去看看?”小泥鰍說著,看了眼身后的馬車。
方寸想了想,微微搖首,道:“算了,現在也沒空!”
頓了下,他又道:“大河劍派的那位少門主鐵留名,年幾何?”
“聽說年過十四,少有才名,也是觀瀾學院的學子。”
“那為何他們要決戰于東城門?西城門不行?那里離觀瀾書院也近些不是?”方寸隨口說道。
小泥鰍聞言,唇角微微輕搐了下,道:“這是這谷陽城的一大傳統了,因為這亂葬崗便處在東城門外。是以,不論是幫派決斗,還是江湖游俠之間的決斗,都會將對決地點放在東城門外,意思就是指不死不休。只有一些有身份的人,才有資格登上東城門決戰。”
方寸聞言,眉峰微蹙,道:“儒門學子之間的競爭,難道也要不死不休?學院方面就不阻止?”
小泥鰍聞言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學院學子之間的競爭,基本上都是點到即止,談不上不死不休。更何況,東城門的守將,也不可能看著那兩位觀瀾學子真個不死不休。那兩人可都是觀瀾書院的風云人物,陳采兒不必說了,那鐵留名,也非易與之輩。”
頓了下,他又道:“就算他們想,就算東城門守將不在,大河劍派的人也不會愿意看到兩人受傷,誰傷了都不好。”
聽到小泥鰍這么說,方寸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是關心則亂了。
陳采兒可是陸夫子的弟子,那位寧缺寧山長,怎么可能愿意看著陸夫子的弟子生命受到威脅?
更何況,陳采兒在谷陽既然這么有名,連皇室都想要娶她,那就更加不可能讓她出現危險了。
算了,反正也不能當場相認,以后再說。
……
十里墳場,了無人煙。
陰氣席席,老鴉兩三。
雜草叢生,淹沒了荒冢一堆堆!
放眼放去,整個山坡上,都是一堆堆鼓起的無名墳塋。
那些能夠在墳塋前豎起個木牌的,便算是幸運了。
馬車在山下停下,小泥鰍背起奚芷芊的弟弟,小珠兒扶著哭得全身無力的奚夫人,方寸牽著奚芷芊的小手,一邊提著香燭紙錢,一行人緩緩上山。
沒多久,便在那山坡上,找到了奚明耀的墳頭,芳草已沒墳塋。
正應了那句‘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沒了。’
奚夫人含著淚,給這墳塋拔草,奚芷芊在一旁幫忙,小泥鰍和小珠兒也不好站著,蹲下身去幫忙。
方寸背著手,看著這漫山無名墳堆,也不知做何感想。
只能說,在這個世界,人命真如草芥一般不值錢,無數人來到這個世上走一遭,但結果卻是什么也沒留下。
一個時辰之后,他們收拾東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