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聞招生時間仍在次年三月時,有人感到苦惱,還有的人索性將注意力轉向了旁聽。
然而,也有心思不正之人,暗自松了一口氣,回去后以最快的速度給家中女兒定下了婚事。
城西糧鋪的盧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明明是家中父兄不堪重任,把家里的糧鋪生意經營得一塌糊涂,在小女兒頂著壓力將家里的生意盤活之后。
可這個時候,父兄卻開始忌憚小女兒盧魚的本事。
他們以對盧魚好為借口,要她交出手中的生意,讓她去女子學院讀書。
能去讀書,盧魚自然求之不得,也就答應了。
但盧魚沒想到的是,只因“未來女子學院”的招生時間在明年。
家里就自作主張為她訂了一門親事,甚至為了避免他人議論,把頗有經商頭腦的盧魚兒許配給了一位秀才做妾。
在這個時代,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位,按理說,商人之女能給秀才做妾,本是高攀。(在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看來。)
如若換做一般女子,或許也就忍了。
但盧魚兒嘗試過靠自己撐起一片天地,自然不甘再縮回后院那四方的小天地,為一個男人生,為一個男人死。
然而,在這個時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身為女兒的盧魚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但就這樣認命嗎?盧魚心有不甘。
她左思右想,以商戶女不懂書香門第的規矩為由,讓父母給她報名了為期一個月的“婚前培訓”。
她深知,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往往不由自己掌控,但她不愿輕易屈服。她要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即使希望渺茫,她也愿意放手一搏。
故而在培訓期間,盧魚可謂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勁頭,恨不得將所學的一切都銘刻在腦海中。
尤其是學到婚姻律法中男子三妻四妾的條例時,舉人可納一妾,舉人以下,秀才和平民不可納妾。
盧魚欣喜若狂。
她拿著培訓的書籍,指著上面的條款問道:“先生,這上面的條例是真的嗎?”
“誠然,雖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但也并非沒有限制。”見盧魚對此很重視,女夫子干脆將有關大周有關納妾的規定,詳細的講給她聽。
“平民納妾,需年滿四十且無子,家中田產不得少于五分。”
“若不是為了家族開枝散葉,納妾者至少需為舉人。”
“舉人、七品、八品官員只能納一妾。”
“五品、六品官員可納兩人,三品、四品官員可置妾三人,一品、二品官員可置妾四人。郡一級的公侯可置妾六人,王公一級的可置妾八人。”
盧魚聽得愈發興奮,甚至不自覺地拉起了女夫子的手臂:“那么,秀才根本沒有納妾的資格?但如果已經定下了,可以退嗎?”
“哪有那么容易,若女子簽下賣身契,名義上雖是妾,但在律法上也只是奴才。女人總歸是弱勢的。”說到此處,女夫子不禁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