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丁建州的資料,楚辭不禁感慨:“盧家父母當真是既愚蠢又狠毒!這與趕著去送人頭有何區別?”
“嫂嫂有何打算?是將這些資料公之于眾,還是借助它們把盧家父母拉攏過來?”與楚辭的憤怒相比,千言要理智許多。剎那間便想出了兩種解決之法。
沒想到楚辭還未開口,一向鮮少發言的范千希便提出了反對意見。“這兩者都行不通。”
“為何?我覺得很好啊。”發問的是千雪,她覺得千言的方法簡單直接,可謂一勞永逸啊。
范千希搖頭道:“你們忘了,弟妹調查丁建州是出于什么目的了嗎?”
“那自然是為了助盧魚退婚。”千言心想自己又不笨,怎么可能將最主要的事兒忘了。
“一旦丁建州的所作所為被眾人知曉,他秀才的身份想必會被取消吧?沒了秀才的身份,盧家父母即便再蠢再毒,還會讓盧魚去做妾嗎?”
千言將自己的理由一一道來,隨即追問道。
“倘若盧家父母不信呢?抑或丁建州有能力扭轉輿論呢?”范千希并未否認千言所說的有理,但她忽略了人性。
雖然在她們一家人的認知中,秀才并不罕見。
但在連州的實際情況卻是,能考上秀才,不僅他的家人會呵護,村里人會袒護,就連鎮上的官員也會庇護。
毫不夸張地說,只要考上了秀才,在縣太爺那里也是掛了號的。
取消一個秀才的功名,并非只是說說那么簡單。
范千希說完,看著陷入沉思的兩個妹妹,繼續道:“此外,將盧家夫婦拉攏過來,你能確定他們不會拿著這些資料去威脅丁建州嗎?又或者干脆與之同流合污?”
“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盧魚的處境會更糟?”千雪簡直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認她們差點兒犯了糊涂。
若是那樣,她們會自責的,轉頭看向千言,千言的眼中也閃爍著恐懼。
但她仍心有不甘地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這么詳細的資料就毫無用武之地?”
楚辭見不得千言如此沮喪,便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當然有用,對待丁建州這樣身負人命的惡人,我們要做的便是一擊必殺,絕不能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范千希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弟妹,你想直接把這件事攬下來?萬一日后被人知曉,對范家……”
楚辭甚是無奈:“大姐,能想出以此事來損害范家名聲的會是何人呢?”
不等范千希回答,楚辭便又繼續追問道:“大姐,難道就因有這種可能、未知,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嗎?范家的家風,可不是遇事就退縮啊!”
范千希面露慚色,言道:“是我想錯了,我一心想著范家翻身艱難,不能再給大家增添負擔了。”
“卻不曾想,遇到弱小自當幫扶。弟妹,我竟然連自己的本心都給弄丟了。”此時此刻,范千希臉上的懼意較之于千雪、千言更甚。
范家人真的很擅長總結與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