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前大皇子僅是戲言,遭楚辭這般斥責后,卻是真的怒了。
他的面容瞬間陰沉似墨,陰惻惻地道:“范夫人這張嘴當真凌厲非凡!本皇子不過隨口一問,竟引得你如此咄咄相逼,莫不是真以為本王對你無可奈何?”
楚辭:還真是高高在上慣了,只許他肆意踩別人底線蹦跶。我就回懟幾句,那副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嘴臉就露出來了。
冷哼一聲,翻個白眼兒,楚辭直接擺出一副混不吝的姿態,挑眉道:“蜀王殿下想怎么對付我?我接著便是。”
大皇子本只是想嚇唬一下楚辭,讓她知難而退,收斂一些。
可現在楚辭這么一弄,局面瞬間反轉,反而讓他成了那個騎虎難下、下不來臺的人。
又見范景瑞一臉感動的模樣,心中更是惱怒,干脆直接將矛頭轉向了范景瑞,厲聲道:“范景瑞,你范家的規矩,便是如此?縱容夫人這般無禮放肆,難道就不怕落人口實,壞了范家的名聲?”
如若是流放之前,大皇子這一招絕對百試百靈。
那時的范景瑞滿心滿眼都是范家的榮耀與規矩,定會因為大皇子的施壓而惶恐不安,立刻加以約束。
可惜,現在的范景瑞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迂腐刻板、只為了范家而活的范景瑞了。
他目光堅定,毫無懼色,坦然說道:“蜀王殿下,在下懼內。”
大皇子聽了范景瑞這話,差點兒被氣得背過氣去,臉色漲得通紅,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來,仿佛要被范景瑞這話給噎死。
而五皇子則是一臉的佩服,眼睛里閃爍著贊賞的光芒,毫不猶豫地直接給范景瑞豎起了大拇指,興奮地說道:“范兄,真有你的,敢在皇兄面前這么說,除了老二,恐怕也只有你呢。”
“佩服,小弟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皇子見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那神情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但他比誰都清楚,如今的局勢下,他可以適當威脅范景瑞,可對于楚辭,只要她的價值存在一天,他便不能輕易將她怎樣。
何況這里還有一個五皇子在背后明目張膽地幫他們撐腰。
紫衣使雖暫時不在,但他對楚辭和范景瑞的維護之意顯而易見,若自己強行發難,后果絕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想到這里,大皇子即便心里再有千般不甘、萬般惱怒,也只能強壓下怒火,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轉身憤然離開。
有了這一出,楚辭本以為大皇子即便不與他們劃清界限,至少也會消停些許時日。
但楚辭顯然太過單純了。
晚飯時分,正當眾人圍坐于桌前欲用餐之際,大皇子竟仿若之前的不快從未發生,滿臉堆笑地與楚辭打招呼,那般模樣,仿佛上午的沖突僅是一場縹緲的幻夢。
五皇子和范景瑞對此卻毫無驚訝之色,他們似乎早料到會是這般局面,同樣自然而然地恢復了往昔的相處模式,仿佛一切皆未改變。
楚辭內心頗感不適,卻也只得無奈地搖搖頭,暗自輕嘆:【好吧,大家都是體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