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陸淮舟卻還沒來。
關月覺得殿內站久了有些悶,而她又不想像旁人那般左右逢源,索性跟關子瑤說了一聲,跑到殿外透氣躲懶去了。
店內銀碳散發著暖意,交談聲不斷;殿外卻有幾分冷清,只有臘梅盛開,凌寒而立。
黃色的花朵朵朵綴在枝頭,無綠葉爭色,迎風而立,花香撲鼻。
關月伸手,隔著美人靠,輕輕碰了碰柔嫩的花瓣,目光平和,淡淡地吐出一句。
“年年歲歲花相似。”
母親葉氏偏愛臘梅,鎮國公府里種了一大片。
每年十一月,臘梅初開,她便會三五不時去料看。
等到日子往冬走,更冷一些了,臘梅點滿枝頭,她便會將其折下,送到自己房中來。
整個冬日乃至早春,屋中都不必燃熏香,僅是這自然之味,都已足夠。
可惜松濤苑里沒有臘梅。
關月逗留了一會兒,正感慨著,有人影從左側回廊繞過來。
步子輕快,儀態端方。
關月不由得扭頭看去,竟是六皇子趙祈。
她收回手,對著來人行禮,“見過六殿下。”
“不必拘束。”
趙祈抬手示意她起身,亦看著肆意發枝的臘梅,接過了她方才的話,“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我看關二姑娘似乎有些感傷,可是想起了誰?”
關月倒是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只道,“此情此景,難免有些感懷,可真要細論,臣女也只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讓六殿下見笑了。”
皇宮就不是一個能展露情緒的地方,更何況是面對皇子。
趙祈定定地看了她兩眼,沒再追問,“關二姑娘愛讀詩?”
“只會背先生教過的幾句。”
她口中的教書先生是萬能的,但凡得了夸獎,都是先生教得好。
“臘梅冷靜獨立,傲骨清高,我也喜歡。”
趙祈正對著一枝開得盛的花,認真欣賞。
關月眼眸微動。
她刻意找了處僻靜之地,沒想到會有人過來。
“六殿下怎么出來了?”
趙祈笑了笑,“許久沒來這種人多的場合,一時有些不適應,和太子殿下信王爺打過招呼后,便想著來外面透透氣,沒曾想遇見你了。”
關月此人他是頭一回見,但這個名字卻已經聽說不止一次。
不管是從信王口中,還是從高門女子口中,亦或者那些市井之人口中,所有的傳聞,都不如親眼見一面好。
如今瞧著,倒是哪條傳聞都不貼切。
就比如,他從來未曾聽人說起她憂傷哀思的一面。
按理說,關庭和景夫人對她不差,生母也還在世,她不該有這樣的情緒才是。
可方才,他分明瞧見孤寂和悲傷落滿了她的肩頭。
趙祈見她頷首后并不言語,心知她大概是不信的。
他沒覺得有什么,也不多解釋,只說道,“外面風大,站會兒就進殿吧。”
“多謝六殿下提醒。”
關月看著他的背影,眸光略深。
她想不出今日六皇子來找她,跟她說了這么些日常的話究竟是為何。
真如他所說,出門透氣,恰好遇到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