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毒王前輩說過，流動的溪水里沒有毒物。您快下來吧。”
“不用了。”
“您上次在溪水里玩，是什么時候？”
馬布爾已經記不清了。除了小時候，他好像從來沒有在溪水里玩過。難道，他真的從來沒有玩過嗎？
“這是我的愿望，您就陪我玩一會兒吧。”劍無極懇求道。
“你難道沒有別的愿望了嗎？”
“我想以后可以跟別人吹噓，我當年和馬布爾大人一起在溪水里玩耍，一起散步，還一起比賽找毒草。”劍無極笑著說道。
馬布爾哭笑不得，“我以前只會在血流成河的地方玩耍，偶爾享受一下這種待遇也不錯。”
劍無極不由分說地將馬布爾拉到溪邊，幫他脫掉鞋子，讓他把腳放進水里。馬布爾的腳很小，白白嫩嫩的，在清澈的溪水中，顯得格外可愛。
“我活了這么久，還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馬布爾感慨道。
毒王也是這么說的，他說這是他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經歷。
“很舒服吧？”劍無極問道。
馬布爾看著劍無極，“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年輕人。”
“我從小就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父親是什么樣的人。”劍無極無奈地說道。
“是啊，你父親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馬布爾深有同感地說道。
“父親”這兩個字，簡直就是萬能的借口。只要搬出父親，就能解釋一切。
“您這輩子，什么時候最快樂？”劍無極突然問道。
馬布爾陷入了沉思。
什么時候最快樂？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就像溪水一樣，緩緩流淌。然而，他卻想不起什么快樂的回憶。他一定有過快樂的時光，只是現在想不起來了。
“你呢？”馬布爾反問道。
“我最近有很多快樂的時光，您也知道，我一直在外面惹是生非。如果非要選一個最快樂的時刻，那就是和父親一起去打獵的時候。”劍無極說道。
他當然還有很多快樂的時光，只是沒有告訴馬布爾而已。
“你父親說什么了？”
“他總是嘲笑我，您又不是不知道。”
劍無極模仿著父親嘲笑自己的樣子，馬布爾點了點頭，“很像。”
“我被他嘲笑過很多次，所以模仿得很像。”
馬布爾依然沒有想起自己什么時候最快樂，劍無極便繼續說道：“我離開天魔神教，用另一個身份生活的時候，也很開心。對了，我的左膀右臂徐大龍，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經常捉弄他，他也總是配合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開心。還有，我的手下李安，她是中原武林最漂亮的女孩，不僅漂亮，而且聰明善良，每次想到她，我就會很開心。還有……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很開心。”
然而，馬布爾依然沒有找到答案。
“您呢？”劍無極問道。
“我沒什么好說的。”
“就算您曾經很幸福，但如果忘記了，那不就等于白活了嗎？太可惜了！您好好想想，哪怕是一件小事也好。”劍無極不依不饒地說道。
“就算是為了敷衍我，您也隨便說一件事情吧。”
馬布爾突然開口說道：“山洞。”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我小時候，經常去后山玩，那里有一個小山洞。我喜歡躲在山洞里。”
馬布爾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他從小就身材矮小，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朋友們的嘲笑和排擠，他都可以忍受，但讓他最傷心的是，就連他的父母和兄弟，也把他當成異類。
他第一次發現那個山洞，是在他第一次被弟弟打的那天。他太矮小了，根本打不過比他小幾歲的弟弟。比被打更讓他生氣和委屈的是，他的哥哥們竟然袖手旁觀，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
他哭著跑進了山里，漫無目的地亂走。
然后，他發現了那個山洞。因為身材矮小，他才能鉆進山洞里。山洞的入口很窄，其他孩子都進不去，但他可以。穿過狹窄的入口，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空間，剛好可以容納他一個人。山洞里有一個小縫隙，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