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醫生是豁出去了!
厲衍川卻搖頭。
“段醫生,你若是選擇自己當試驗品,那么誰來進行后續的手術?”
“其他人,經驗夠了陳醫生他們應該也可以!我會將步驟都詳細寫明因為參與實驗的人,必須和患兒有親屬關系,我的兒子生前患有和山山同一種病情,我十分合適。而且這次實驗很遭罪,幾乎可以說是擦邊的人體實驗,很痛苦、中途不能退出,還必須要保證身體的每一項數據,感受都真實,那些數據一點誤差都不能有,要有極強大的決心!而我,是最合適的!”
段醫生還想爭取。
但厲衍川卻只是揚了揚手,便打斷了這一切。
“明天你把所有資料整理好發給我。也許,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是。”段醫生沒有再繼續說。
于他而言,厲衍川簡直如神一般。
是他在那個山坳坳里將自己找了出來,也是他砸了幾十億的資金,硬生生組成了這一實驗室。
若非厲衍川,他這輩子,都會深陷在當年救不回來孩子無能為力的遺憾之中。
“厲總,可以探視了。姜小姐在那邊等您。”陳河低聲提醒。
他的目光旋即揚起,落在病房外一道纖細的身影上。
姜晚的臉色蒼白難看。
她緊緊盯著病房里,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聽著身后輪椅滾滾的聲音,余光掃落,低垂著的眉目彎了一下。
“進去吧。”
兩人換了衣服消毒,姜晚幫他推了輪椅一同進入無菌病房。
她就在自己身后,側臉還能看見纖白干凈的手。
厲衍川試圖伸過去,卻覺得那樣飄忽不定,無從觸摸。
“媽咪爸爸”
小家伙人是半清醒著的,掀了掀唇,聲音雖然小到幾乎聽不清,但仍舊能透過唇形看出來是在叫他們。
“媽媽在這,在陪山山呢。”姜晚聲音好輕好輕。
她彎下腰蹲在病床邊,強忍著想伸出手撫開小家伙臉上發絲的沖動。
只隔著無菌服,勉強還能握住他的手。
軟軟的,卻有些冰,又毫無血色的一雙手。
小家伙卻緩了緩,望著他們的眼神滿意,輕輕掀開唇。
“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哦。”
“山山不在身邊也要乖”
“乖,媽咪很乖的。山山你再堅持一陣,很快就能從這里出去了。”姜晚低聲安撫,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濕透。
是低著頭不敢去和山山對視,才能勉強止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耳邊,卻還是小家伙細潤的嗓音。
“山山不怕。山山可勇敢爸爸,山山是”
最后幾個字,剛好落在厲衍川耳邊,只有他一個人能聽清。
很輕的幾個字。
厲衍川卻瞳仁微縮,眼睛在那瞬間睜大,對著山山連連點頭。
姜晚注意到了,卻沒有立刻提及。
兩人一直在里面呆足了半小時,才終于離開。
病房門重新關上。
姜晚終于看著他。
“山山剛剛跟你說了什么?”
“沒。”
他在脫無菌服,俊臉溫沉,看不出情緒起伏。
“明明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