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見到媽媽了還擺臉色?連笑也不會笑了?”lucas站定在厲衍川面前,語氣譏誚。
她向來是上位者睥睨他的氣勢,眼底沒有溫情,更不會有任何母愛。
只一瞬間,姜晚便能明顯感覺到男人情緒驟然沉郁。
“好,你不愿喊我,我不強求。但是厲衍川,你針對長石資本那些手段,也該撤一撤了吧?”
“既是自顧不暇,又何必還節外生枝?我們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現在咄咄逼人,不就是逼著我連最后那丁點母子情分都不顧?”
母子情分?
那種東西,他們沒有!
厲衍川手掌收攏,正欲發作。
不料身側卻有一只軟乎乎的小手拉了拉他,很輕的力道,伴隨著一道小奶音。
“爸爸,你怎么了?”
山山一貫聰明,已是能輕易察覺到氣氛緊張。
比起剛剛爸爸惹媽咪不高興,現在爸爸真生了氣的樣子,要可怕的多。
“……沒事。”厲衍川緊緊凝著他軟嫩乖巧的臉蛋。
小家伙滿臉關切,從不作假。
他不像面前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愛他,卻絕然將他拋棄。
厲衍川恨她,入骨的恨。
只當著孩子的面,他仍舊體面。
“姜晚,你帶孩子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我下次去看你們。”
他說完,徑直朝一側角落里走去。
cas耐心耗盡。
“厲衍川,你在躲什么?那也是我的孫子,我不會害他。”
聞言,男人嗤了一聲上下看過她幾眼,“那可不一定。”
他自然已經知曉了,當初自己剛進實驗室,cas就用山山來要挾姜晚的事。
厲衍川點了一支煙。
尼古丁的味道不好聞,卻足夠讓他冷靜下來。
“你就非要跟我作對?我可是你媽,親媽!厲衍川你知道我當初為了生你遭了多大罪嗎?你爸爸拋妻棄子,是我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你養大——”
“養到五六歲,不是養大。”他眉目冷淡,吐出了一口霧氣,望向她的眸色十分冷淡。
“他的確拋棄了我,可徐知女士,你也不妨多讓。我記得你走的那天,天氣跟現在差不多,很冷,漫天的陰云密布。雪沒有下下來,可冷風呼嘯,凍的我骨頭都在疼……我追著你的車出去很遠,拐了好幾個彎,你連回頭看我一眼都不曾。”
厲衍川終于抽完了一支煙,煙蒂被他隨意捻熄在一側垃圾桶上。
抬眸,目光越過落地的玻璃窗,落在門外僻風處一大一小的兩道人影上。
姜晚緊緊牽著山山,側身站著,寬大的羽絨外套遮了風,沒讓懷里的小東西被凍著,屋內映出去的燈拉長了母子倆的身影,他們相互依偎,單單只是一片身影,就足夠讓厲衍川心動。
他自嘲地笑了笑,驀地想起來許多年前同樣小小的自己。
眼前的女人,沒有姜晚一半。
不。
不如她十分之一。
“所以,也配做人母親?”
“你、你責怪我?天哪厲衍川,你不是女人,如何會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如何舉步維艱!他拋棄了我們母子倆,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守著你孤寡的過一輩子?”
cas跟在他身后,“你是我兒子,當然要理解我!”
“姜晚帶著山山離開的時候,在山山重病的時候,從未有一刻想過拋棄他!”厲衍川終于發怒。
他黑眸凌厲,徑直將人甩開,“你若是在商言商,我還會考慮三分。若是想著拿父母之恩來要挾我,那你大錯特錯!”
“……好啊,原還是因為那個女人。她甚至都不要你,跟你離了婚,你竟還愛她?厲衍川你真是賤,和你爸爸一樣賤!我不要你,就是因為只要看見你,就會想起他,你們父子倆,都令人惡心。”
空氣靜默。
那樣僻靜的角落里,無人在意他們說的話有多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