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盼心情沉重。
她隱隱的,還總有些不祥的預感。
而那天夜里,老爺子重病昏迷,整個林家上下都陷入了混亂。
醫生說他若是醒不過來,便就只能宣布死亡。
林家的人便分成了兩派,一邊著急地想要分家,捆綁自己的利益,另外一邊,則是篤定了老爺子還能撐過這陣子。
“至少,他會醒過來,將一切交代清楚才離開!”林大夫人幾乎是一個人擋在了所有人面前,她這一刻,比林香盼想的還要勇猛,“老爺子有遺囑!你們瘋什么?再怎么輪,也輪不到你們這群人……我家孩子還在呢。”
“可他……腦子不好使。”有人低低地笑,搖了搖頭,“大夫人,林家家大業大的,怎么也不能交給個只有武力,沒有腦子的弱智吧?”
“你——”
“自然,老爺子還沒走。我們也不好說分家的事,總歸這點時間,我們等得起。”
“還有,大小姐原定下周訂婚吧?看現在的情況,不如取消算了。你要嫁,就領個證,不辦酒席嫁了就是。”
“反正,當初也已經鬧過一次笑話,不差后面這一回。”
林香盼聽到了他們的嘲笑。
這些也不是旁人。
是林家的旁支,也都要稱一聲叔伯堂兄弟的人。
平日里被爺爺養著,到了這時,知道后繼無人,便都沖過來要分家。
原本,她也不在意這些。
偏偏他們不該扯上她。
林香盼笑了一下,緩緩站起身來,“我鬧多大的笑話,也是爺爺允了的。法律上,我還是爺爺的繼承人之一。論情理,闔家上下都知道,他也最疼我。所以你們在嘲諷什么?是要笑話,往后我拿了爺爺的遺產逍遙快活,而你們一個個無人奉養,窮困潦倒?”
“還是,你們想徹底得罪了我,去賭爺爺絕對不會將你們相關的公司交到我手里?”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那群人的臉色。
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越發覺得可笑。
“剛剛的囂張勁都沒啦?你們但凡有一個人聰明點,爺爺病重的時候就會過來侍奉。哪怕虛假地刷一刷好感度都行,萬一爺爺心情好,給你們留點東西呢?”
“偏偏你們是連裝都裝不了!每一個人,對爺爺都沒有半分感情——現在來這干嘛?等人走了再來哭喪!”
她越說火氣越大。
拿了拖把去趕人。
那潑辣勁一上來,其余人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眼瞅著幾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往外趕,那場面實在難看。
終于有人氣不過站到前頭,一把拽住她手里的拖把,大力一拽,將拖把帶人一塊往外拉——
“啊!”
男人力道太大。
林香盼一時不穩,連人帶拖把,一塊栽了出去。
她沒跌在地上。
有人剛好過來,接住了她。
那種只會發生在電視劇里的場景并未出現。
她跌下臺階力道太大,把試圖接住她的夏澤安壓倒在地上。
頭頂響起了男人悶悶的哼聲。
“夏總?”
“夏總怎的過來了!老爺子昏迷,大家都忙的不可開交,實在沒想到夏總您還特意過來看盼盼。”林大夫人這一聲吼,便徹底坐實了夏澤安對林香盼的感情。
他是過來給林香盼撐腰的?
剛剛動手的那人頓時白了臉色,如喪考妣,“夏總,誤會,都是誤會。盼盼性子急,我也是一時失手。”
“一時失手就可以打傷我未婚妻?”夏澤安終于從地上站了起來。
因著某人剛剛驚慌之下,起身沒一會又跌回去,還正中靶心。
他疼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此刻冷沉了面色,不帶溫度的目光掃過在場幾人。
“老爺子只是昏迷,人還沒走。各位就在林家大吵大鬧的,不怕他醒過來,將你們逐出去?”
“各位,都是吃著林家的分紅過活的米蟲,怎么,還希望鬧大了些讓林氏早日倒閉,好無處安身?”
夏澤安臉色極其的難看,陰沉到了極致,其他人便是連話都不敢搭一句。
各自尋了個理由就走。
總歸人還沒死,現在鬧也落不到實處。
不如回去商量好,人真走了的時候,再好好操作。
夏澤安沒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