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一切,本來就決定放低姿態求人的康田仁宏,姿態就更低了。
“東京都知事藤原先生將我們學校作為考察私立教育發展的第一站,而且他明確提出,希望能見到我們學校最杰出的學生——柳生元和同學。”
“我知道柳生元和同學在比賽中受了傷,實在不該前來打擾,可是,假如柳生元和同學身體情況允許的話,能不能參加一下學校對藤原先生的歡迎儀式?康田學園的未來,就靠柳生同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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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彈車剛一開到學校附近的停車場(學校里不允許私人汽車進入,除了搬運設備的貨車),柳生元和就吃了一驚——才多長時間沒來學校,現在學校簡直都變得認不出來了。
各種橫幅彩帶先不去說,在學校大門口,本來在校門兩側的照壁上一面畫著校長康田仁宏的人像,另外一面是康田學園的校訓。
結果,寫著校訓的那面照壁還是老樣子,但是畫著康田校長頭像的照壁上,現在已經變成他柳生元和的大腦袋懸在上面了!
在操場的一角,更是連他的雕像都豎立起來。雕像微微抬著頭,手中拄立著一柄木刀,目視遠方、挺胸收腹,這個造型怎么看怎么眼熟?這不是日本前海軍司令官、民族英雄田道一的雕像式樣么?只不過臉型和衣著不一樣,指揮刀換成了一把木刀而已。
這位官田道一乃是日本反抗歐洲侵略者陣亡的最高將領,可我還沒死呢,怎么就有人給自己豎雕像了?
這其實倒是柳生元和自己看輕了自己。
若是國家紀念館這樣地方,即使他身為劍圣,恐怕也只有死了以后,才有機會在里面弄個蠟像什么的,在犄角旮旯占個位置。
但是康田學園作為一所成立歷史還不算悠久的初級中學,哪有那么多名人畢業生可以標榜學院歷史和教育成就?
這是名校和一般學校的底蘊差別,像是東京大學和早稻田大學,一般二般的名人,人家連畫像都懶得給你掛一個。
因為出自這兩所大學的日本名人實在太多太多了,別說什么財團領袖、政治家什么的,人家連著名女性啟蒙指導老師都出過好幾個,假如柳生元和是這兩所大學的學生,那么即使他獲得劍圣這樣的榮譽,也頂多掛個橫幅什么的慶祝一下,斷然不可能給他一個大活人立雕像什么的。
不過,康田學園作為一所創立不過二十年的小學部加初級中學部,竟然能蹦出一個劍圣,尤其是一個還在校在讀的劍圣,當真是五百年都不一定再有了。所以,在校長康田仁宏的堅持下,硬是給柳生元和立了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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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暑假,不過,既然藤原先生要來視察,康田仁宏自然將三年級的學生們以返校的名義召回了學校。
看到熟悉的同學們,柳生元和倒沒有什么‘我和你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的優越感,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傷感。
人家還高高興興的上學玩耍呢,輪到自己,已經不得不板著臉裝出一副高人樣子,給徒弟們上課了。(話說回來,自己好像又有很久沒去青木館給弟子們上課了,似乎有點太不負責任了。)
淡淡的歉疚感在心頭一繞,隨后就被他扔到腦后去了——對于一群試驗品,還是不要寄托太多感情為好。
“元和老大,您來了!”
“柳生老大,您好!”
“老大,我們都三年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