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白神色一頓,望向林挽朝的目光里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情緒和怔愣。
“林尚書,可真是……民心所向。”
“陛下,那些百姓……”
裴舟白疲憊的閉上眼睛,吩咐道:“帶頭鬧事的,由金吾衛鎮壓,關入大牢,以示懲戒。若他們,一定要一個交代,就讓他們去黃泉路上要吧。”
蠱森作揖的手猛的怔住,他緩緩抬起頭,錯愕的望著大殿之上萬人之上的君主,陷入了懷疑。
他沒想到,裴舟白會對無辜百姓動殺意。
可看著裴舟白的身影,至高無上,早都比王座還要冰冷,蠱森才明白過來,裴舟白,早就不是曾經的裴舟白了。
“是。”
“等等……”
聞聲,蠱森步子一動。
“陛下還有何吩咐?”
“算了……那些百姓,都是挽朝從鬼門關上救回來的,殺了,她一定會怨恨我。”
說到這里,裴舟白釋然一笑。
他怕,林挽朝會怪他。
蠱森眼神微動,心里這才松了口氣,不知是在為誰慶幸,或許是為了那些百姓,也或許是在為裴舟白。
還好,他沒有邁出那最后無法回頭的一步,蠱森急忙應:“是!”
等蠱森退下,裴舟白緩緩放下了林挽朝的手,輕聲說:“挽朝,你好好歇息,我就離開片刻去見個人,很快就回來。”
床榻上的女子昏迷不醒,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裴舟白起身,擺駕慈寧宮。
如今,尊貴的太皇太后,正被層層護衛,軟禁在那里。
那個親手撫養出來一代帝王,雷厲風行的帝后,如今即使身陷困頓,也依舊是雍容華貴,不露聲色。
隔著屏風,太皇太后看見了裴舟白模糊的身影,眼睛里充滿了悲哀和鄙夷,
"怎么,你終于肯來見哀家了?
"
"皇祖母圣安。
"
太皇太后聞言,臉上浮現出悲涼,唇角牽扯起一抹苦笑:
"你問哀家圣安,哀家的安,不都握在你手里么?”
裴舟白微微蹙眉,
"皇祖母何必如此說話呢,對我,你向來刻薄冷淡,事到如今還是這樣。
"
"呵呵......
"太皇太后輕輕的笑了兩聲,“如今帝王寶座是你的,這天下是你的,你為何……還是不愿意放過止兒?”
太皇太后抬起疲憊的眼,透過冰冷的華貴屏風看他,聲音有些顫抖:“皇帝,哀家不求你放過我,只求你,放過止兒。
"
裴舟白笑了,笑的譏諷又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