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淵冷笑一聲,手持長戟應道:“是啊,殿下這么迫不及待見我?”
“是迫不及待——殺你。”
話音落,他用力一蹬馬背,揮舞手里的利器一躍而下,朝馬上的薛行淵砍去。
薛行淵也毫不猶豫,手中的長戟直直刺了過去,兩柄武器相撞,濺起漫天的火花。
剎那之間,空中再次爆出霹靂般的雷鳴。
澤渠身后密集的箭矢伴隨著炸開的悶雷,隨著暴雨重重而來。
薛行淵目光一怔,高聲道:“撤退!向城內撤退!”
士兵紛紛后退,只留下與澤渠糾纏在一起的薛行淵和澤渠同時翻身墜落下馬。
澤渠看著地上緩緩爬起,一身狼狽的薛行淵,不屑一笑。
"鎮邊大將軍就這點本事?"
"哼——"雨水沿著薛行淵的側臉下淌,污血伴隨著雨水滴落,他緩慢地笑了:“殿下別急,鹿死誰手,不到最后一刻,還不得而知呢。”
話音落,他手腕一轉,長戟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直直朝澤渠襲來。
"最后?那就讓我送你最后一程!"
澤渠陰冷開口,從腿側抽出彎刀,趁其不備狠狠割向薛行淵的脖子。
薛行淵瞳孔驟然一縮,手中長戟一橫,擋住了澤渠的刀鋒,但右臂卻被劃傷,鮮血汩汩流出。
澤渠看準了時機,一把拽緊他的衣領,一個飛身勒住了薛行淵的脖子,兩個人摔在泥潭里。
澤渠轉手又用彎刀劈下。
這勢來的快準狠,薛行淵退不開半分。
他快被勒的斷了氣,手顫抖地去摸索著周遭。
他睜著猩紅的眼,看見豆大的冰冷雨水砸了下來,逐漸變緩,他好像看見了林挽朝。
像是人死之前的幻像。
就在此時,暗處射出一支箭弩,直沖澤渠而去。
澤渠躲避不及,被射中了左肩,鮮血染紅了半個肩膀。
薛行淵也在地上摸到了一把長刀,趁他失神,用力劈去,澤渠下意識向后退去,松開了薛行淵。
澤渠看了眼肩膀上的箭傷,抬頭看向箭弩發射的方向。
此時,雨停。
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雨霧彌漫的城墻之上,站在火把旁,身上的緋紅官服仿佛浴火涅槃的鳳,面容又冷又艷。
薛行淵也回了頭,不可置信的皺起眉。
“阿梨?”
原來,不是幻像。
他沒有看錯,
蒼茫天地間,天邊出現一抹魚肚白。
陰云退散,曙光重現。
林挽朝高聲道:“云昌國主已交出護國鐵印,甘愿臣服,澤渠,你還要殊死搏斗么?”
“什么?父王……林挽朝,你做了什么?!”
城門打開,上萬士兵正立于門后,像是一尊尊雕像,早已蓄勢待發。
隨即,又有人在城門快速堆好木柴堆,撒上硫磺。
薛行淵撐著劍站了起來,目光冷然:“澤渠,你想讓云昌的滅亡是因為你么?”
林挽朝也隨即開口,眼中的瑰麗在此刻染上戲謔,透著邪性。
“這么多日的只守不退,你就半分不對都沒察覺?果然,仇恨會讓一個人,失去所有的理智。”
“你胡說!你……你和裴舟白搞得什么把戲?呵,憑薛行淵,憑你們這些膽小的士兵,就想打敗我?不可能!”
薛行淵站了起來,隨意扯下一塊布纏住流血的傷口,眼中的堅韌泛著冷意。
“澤渠,回頭看看吧,你的這些將士陪著你在朔州鏖戰了這么久,可還能再浪費多少時間?”
“我們云昌兵強馬壯,糧草充足!鏖戰又如何?”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