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鄰居!
聲音聽著像是前院冬冬他媽的!
也就是前院大爺袁慶山弟弟袁慶祝的孫子!
可那小孫子才多大,是院子里最近才出生的小娃娃啊!
李向南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的輕松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若白也猛地站了起來,手里的蒲扇掉在地上都沒察覺,臉上血色褪盡。
“出事了!”
李向南低吼一聲,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子就嘩啦一下拉開了沉重的木頭門閂!
門一開,外面的景象讓李向南倒吸一口冷氣!
雨幕如注,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冬冬媽渾身濕透地站在門口,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裹在小薄被里的嬰兒,她的雙手緊緊環繞在懷抱周圍,生怕傾盆大雨將小兒淋濕了。
雨水順著她散亂的頭發往下淌,糊了滿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臉色慘白得像張紙,嘴唇哆嗦著,眼神里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絕望,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幾乎站不穩。
“李……李大夫!”
看到李向南,冬冬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撲通一聲,抱著孩子就跪倒在了門口的積水里!
冰冷的泥水濺了李向南一身。
“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寶!救救他啊!他……他不行了!”
她哭嚎著,聲音已經嘶啞變形。
李向南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借著堂屋透出的微弱燈光和手里剛抓過來的手電筒光,猛地照向冬冬媽懷里那小小的襁褓。
只一眼,他渾身的血都涼了半截!
襁褓里的小嬰兒,看起來也就三四個月大,此刻小臉憋得青紫,口唇發紺,幾乎看不到血色!
小小的胸脯幾乎看不到起伏,只有極其微弱、時斷時續的喘息聲,像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拉扯。
嘴角還掛著一絲粘稠的白沫。
整個小身子軟綿綿的,透著一股死氣!
“快!進屋!”
李向南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一把從冬冬媽冰冷的、抖得像篩糠一樣的手里接過那個輕飄飄卻又重逾千斤的小生命,轉身就往堂屋里沖!
冬冬媽連滾帶爬地跟在后面,哭得幾乎背過氣去。
秦若白早已迎到了堂屋門口,看到孩子的模樣,嚇得捂住了嘴,臉色煞白,但立刻強自鎮定下來:“快!放炕上!”
她手腳麻利地扯開炕上鋪著的涼被,騰出一塊地方。
李向南小心翼翼地將嬰兒平放在炕上。
冰涼的小身體觸手滾燙!
李向南伸手一探額頭,那熱度燙得他指尖一縮——高燒!絕對超過40度!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燙?他發燒了!什么時候開始的?”李向南一邊飛快地解開襁褓,一邊急促地問,聲音繃得像拉緊的弓弦。
冬冬媽癱軟在炕沿下,渾身泥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下……下午就……就蔫吧了……有點咳……我……我以為就是著涼了……喂了點姜湯……沒……沒想到……晚上就……就這樣了!燒得滾燙!喘……喘不上氣!嘔……嘔白沫!嗚……”
她捶打著胸口,悔恨得恨不得殺了自己,“都怪我!都怪我啊!我該早……早來找您的!”
“你冷靜一點!”
李向南不由分說去找放在五斗柜上的藥箱,卻沒尋見。
“若白,藥箱呢?”
“爸……爸帶走了!他去四渡河了!”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