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備繳了?”章英的聲音很好聽,語氣也沒什么變化。
姜九陵在身上的幾個口袋里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出了一枚硬幣,“喏,給你。”
既然原來的自己有繳保護費習慣,那就先繳一下吧。姜九陵現在只想快點回家,然后弄清楚滿腹的疑問,他現在沒空跟章英爭論保護費該不該收,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被開除了問題。
章英把硬幣丟入鼓鼓的帆布腰包中,例行對姜九陵說道:“這星期內如果被人欺負了,就通知我。”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下一個。
……
家離學校大概兩公里路程,縱然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一小時,可從學校到家的一路上,卻給姜九陵一種生活了很久的熟悉感。這種熟悉感可能來源于先前年復一年走下來的記憶,大到這個城市的道路布局,小到街頭巷口的某個商店。
皋蘭路、獅子巷24號。
這是姜九陵看了墻上牌子后,知道的地址。
這是世界線的變動。
穿越前,姜九陵雖然老家是吳城,可記憶中自己在五歲時就搬到了首都燕京。老家的房子一直保留到零七年拆遷,在這之間姜九陵和家人回過很多次老家來看望爺爺。
記憶中老家就在這片,但老家房子,不是眼前這座建在胡同里的三間瓦房和一個小院,而是一棟有著數百平米大院的三層小樓。
另外現在記憶里,也沒有父母的存在,而從小照顧他的爺爺已經病逝兩年。
也就是說,現在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只有一頭豬啊。
掏出鑰匙再打開這道帶著銹跡的鐵門,院子里光禿禿的可憐樣子,和那三間斑駁的瓦房,讓姜九陵不禁有點想哭的感覺。
一方面是思念原來世界的親人,一方面是這個家給他窮到了。
窮到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
“哼哼~哼~”
大門左邊,也就是靠院墻邊上傳來一陣低沉的哼哼唧唧聲音,姜九陵轉頭一看,結果看見院子的水泥地坪上還搭著個木頭棚子。而棚子里面,正是一頭通體赤紅,腦袋在地上拱來拱去的豬。
縱然記憶中已經有了這頭豬的大概形象,可真正第一次看見時,姜九陵仍然被嚇了一跳,心臟和坐過山車一樣砰砰亂跳。
這絕不是一般的豬。
不提那一身赤紅色的皮膚,光是它后背張的那一道鬃毛,還有嘴里微微凸起的兩顆獠牙,就無法跟普通的家豬形象聯系起來。
它有些像野豬,可傻愣愣的樣子,看起來又比野豬溫順一些。
另外,姜九陵不知是眼花,怎么覺得這頭豬在夕陽下面,身上的赤紅皮膚和毛發,竟帶了些金屬反光色澤。
它的耳朵上還打了個貼標簽,隨著它腦袋一拱一拱,鐵標簽還叮叮當當的響不停。估摸著是從小到大的水滴石穿功夫,它面前的水泥地面已經被它拱出了臉盤大的豁口,露出下面暗灰色的泥土。
姜九陵湊近看了看帖標簽,標簽上有三排印字。
種類:序數26金屬種。
學名:三氧化二鐵豬。
出生:一九九零年生。
“三……三氧化二鐵豬?”
“金屬種,鐵……鐵豬?”
姜九陵從門口撿了個小石子,用力砸向這頭豬的后背。石子與它赤紅色皮膚撞擊的瞬間,竟然有不太明顯的金屬撞擊聲傳來。
后者茫然抬頭,似乎在疑惑姜九陵為何還不喂食。
“老弟,你…你是鐵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