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銘見紅云臉色難看,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柔聲安慰:“紅云,委屈你暫時忍一忍。”
“老爺……”紅云心里五味雜陳,惡心的氣味刺激著她的神經,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燒。“既如此,妾身也只能在此將就了。”
“真是難為你了。”
沈聿銘拍拍紅云的背,兩人緊緊相依。但不久,他也被這股惡臭熏得臉色鐵青,匆忙承諾會派人來打掃,便快步離開了。
望著沈聿銘倉皇的背影,紅云暗自咬牙:“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把我推進這臭氣熏天的地方,又讓老爺避之不及,葉紜姿,是我小看了你。”
……
云柔院內,葉紜姿對后續的發展不甚關心,紅云移居溫馬院的事,她毫不在意。眼下最關鍵的是,云柔院終于清靜了。
門口,玉漱站著,時不時聞聞自己,眉頭緊鎖。
“門口愣著做什么?”葉紜姿見玉漱猶豫不決,便出聲詢問。
“奴婢怕身上的味道熏到小姐……”玉漱忐忑地說著,她已經洗了兩遍澡,換上了干凈衣服,但總覺得還殘留著馬糞的異味,生怕走近了熏到小姐。
葉紜姿眼里閃過一絲歉疚,玉漱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讓她去馬糞中摻入解藥,確實是難為她了。
“沒事,進來吧。”
玉漱猶豫片刻,又嗅了嗅衣袖,確認不再有異味,才小心翼翼地邁入房內。
葉紜姿走到梳妝臺前,翻找了好一會兒,取出一只玉盒放在桌上,推向玉漱:“這里面是玉香芙蓉膏,那些貴族小姐都喜歡用,涂上后全身都會散發香氣,好像連骨頭里都能透出香味來……”雖然嘴里這么說,但她心里并不全信。
玉漱瞪大了眼,盯著那價值不菲的玉盒,手卻像被釘住了一般,不敢上前取。這玉香芙蓉膏,城中最負盛名的胭脂鋪子里一小盒就要價二十兩銀子,珍貴得很。
“小姐,這……我不能收。”
“拿著吧。”葉紜姿輕聲說,眼里閃過一絲心疼,“是我讓你去的馬廄,讓你受累了。”
“小姐……”
玉漱使勁搖頭,眼神堅定無比,“為小姐效勞,玉漱甘之如飴,再苦也樂意!”
葉紜姿看出她沒有半點虛假,心中不禁泛起酸楚,前世自己竟被紅云離間,對這些忠心的丫鬟疏遠冷落。
她硬是把玉盒塞到玉漱手中,“我怎會缺這點東西?讓你收下就收下。”
“小姐……”
“以后,我絕不會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你們是我的人,無論獎懲,都由我來,絕不容許他人傷你們分毫。”葉紜姿話語堅定,字字出自肺腑。
玉漱聽后感動得鼻子發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
嬌嬌遷至溫馬院后,沈聿銘下令徹底打掃,還特意挪動了鄰近的馬廄。
然而,多年的積垢哪是一日能清除干凈的。仆人們忙著灑水、擦拭,但那股子臭味仍舊彌漫,地上的污漬仿佛提醒著人們這里曾是馬糞的天下。
嬌嬌緊閉門窗,躺在床上,即便如此,那股惡臭仍讓她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