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源崇提刀一砍,打掉羅相的刀,連帶著他的兩根手指,之后冷笑:“你不覺得你的大軍也太慢了些么?”
羅相痛得大叫,忽然緊張地看著戚源崇又看看宮門的方向,毫無異樣。“你你你,你做了什么?”
戚源崇一把拎過羅相的領子,逼他與自己近距離對視。
“告訴你也無妨,你這你這竊國老賊私自動用兵符調度兵馬,可惜啊,他們應該被那些要出城的人擋住了。”戚源崇得意地說。
羅相臉如土色,“什么出城,哪來那么多要出城的人?”
戚源崇戲謔地說:“那就要問你了,那么多人還不都是你送進天牢的?”
羅相難以置信:“你是說,你放了天牢的所有犯人?”
戚源崇陰鷙地說:“有何不可,朕既然是新帝,原本也要大赦天下以示恩德,就當是提前了。”
緋絕顏在琉璃瓦上斜臥著,手肘托著頭,無聲地笑。這便是她說的計謀,天牢雖然淑妃不在,但尚有利用價值。羅相增強宮中守衛,必然抽調各處兵力,天牢必然也會守衛減少,她可以少費些力氣。放了天牢的犯人,并引導他們逃出城。也怪羅相行事太霸道,天牢中多是不肯歸順他的人,竟然也搜羅了不少。這些人趁亂出城,剛好與進城的大軍相遇。一時間人仰馬翻,大軍亂了陣型,想制止,卻發現面對的手無寸鐵的平民,打也不是走也不是,兩廂僵持不下。再加上有些百姓不明就里,見狀以為尚京大亂,跟著犯人出城,場面根本控制不了。羅相的這步硬棋就這么將死了。
羅相絕望地軟下去,半晌卻仍然不肯死心,多年大權在握,沒有人嘗過權利的滋味甘心放手。他垂死掙扎地說:“那又怎樣,淑妃那老婦的命在本相手里。今日我棋差一著,也不求全身而退,倒不如我們玉石俱焚吧。”
戚源崇沒料到羅相會破罐子破摔,他的妻小的命也可以不顧了。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緋絕顏覺得是時候,弄點異象了,怎么利用那就看戚源崇的腦子夠不夠靈光。她蓮指結印,凝神聚法。霎時,六月的天氣,寒風四起,天色由晴轉暗,灰色云沉郁了整個尚京。一刻比一刻凜寒。大殿的地磚上竟然凝起了霜花。
戚源崇忽然狂笑不止,“羅相竊國不仁,老天都看不過去。羅黨聽著,若此時棄暗投明,朕酌情留你們一命。如若不然,天罰將至!你等必遭天譴滅族!”話音落下,大殿上已經寒風凜冽,眾人冷得瑟瑟發抖躲閃不及,六月天氣,驀然間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眾人驚詫不已。
羅相和朋黨也驚慌失措,滿地的冰霜漸漸延伸到這些人的身上,凄寒絕頂,眾人嚇得驚叫不止。羅相驚慌之余卻未言語,其黨羽倒先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