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流點血沒什么,“這法子可會對被施蠱之人造成傷害?”
錦婳臉色沉了些,眼睛里似乎帶著渴求又好像是幽怨,接著說:“你就這么在乎她么?”嘆口氣說:“罷了,這法子本來是以血為代價控人行動,迫人為奴的。怎么用隨你喜歡。”
他微微思索了一陣,發現錦婳志在必得的樣子,隨即開口說:“說罷,你想要什么條件作為交換,當然條件當中不包括與我有關的情分和名分有關。”
錦婳似乎并不驚訝,意味深長地笑:“還沒成功呢,不著急,我現在還沒想到交換條件,到時候再說吧。”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擺動著腰肢自顧自起身走了。
他拿起那紙,看到上面詳細地寫好了下蠱所用的藥與血量,還有服用的時間和次數。哼,分明是有備而來,卻裝作臨時起意。他知道錦婳來者不善,但他沒有選擇。
其實,在那之前他躊躇了許久,到底真的要不要走這一步,若能神不知鬼不覺倒好,只是緋絕顏的性子我行我素恐怕很快因為離開鄴國發現自己的異樣。然而,他心存了一份僥幸,就算她發現也未必那么快想到是他的手筆,畢竟是凡人的秘法,神仙未必對這些有了解。
初次喂她喝湯之時,他的心一直提著,甚至運用內力強迫手不發抖。看著她對湯的皺眉,好怕下一秒事情敗露。就這樣喝了幾次,緋絕顏沒察覺出一樣,他也沒察覺有什么感覺,這蠱也不知是真是假,搞不好是錦婳胡謅的。可是內心卻又心存僥幸,沒作用就沒作用吧,這樣他可以不用提心吊膽,他與緋絕顏之間也許不會到那么一步。
他雖然覺得欠了錦婳人情,可是錦婳的警惕并未放松。他是知道錦婳仗勢搞動作,卻沒想到,查探下來竟然與宮人失蹤大有關聯,最后還牽扯出冥蛇的勢力。緋絕顏誘捕錦婳之時,他對錦婳是痛恨的,然而也許內心深處還記得她的用處,并未立刻對她打殺。
從前就算緋絕顏有意無意地模糊神族與凡人的界限,他也心知肚明他們之間是云泥之別。緋絕顏除了嘆為觀止的絕世姿容,神女所擁有的法力也是上乘的。他一直都知道,可是知道和看到是兩回事。當緋絕顏和九頭蛇苦斗時,他拼盡全力才能幫扶一二,而她卻還要在迎戰的同時顧忌他的安危。他曾經因為坐上皇位堆砌起來的尊嚴,卻一點點松動。盡管他從玄門中人那學了些降妖除魔的法術,但那些對付尋常妖物可能還行,像九頭蛇這種大妖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面對非人之物,他若說一點沒有恐懼,那時不可能的,一次又一次,一個比一個面目可憎,兇悍惡毒,手段奇邪,他雖居尊位每日聽得宮廷上下參拜奉承,可是真的面對這些東西,頓時就覺得自己弱了下去。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她面前表現出來,他自告奮勇當誘餌,差點進了九頭蛇的口。他拼盡全力與九頭蛇周旋。
那九頭蛇丟卒保車,用妖元垂死掙扎著實讓他震驚,可是更讓他震驚的是緋絕顏竟然會法陣這種嘆為觀止的法術。他略微一想,就明白緋絕顏為什么不一開始就用這種法陣對付九頭蛇。他根本無暇顧及太多,只能與聞風而來的雜碎妖怪們奮戰,他要成為她可靠的戰友,堅強的后盾。可那法陣力量太多強大,當那些小妖們因為寒冰地獄的極寒霜化時,漫天飛舞的冰刃如同無數的晶石,洞府中些許微光也能讓它們大放異彩,只不過這奇景隨之而來的寒頃刻削肉蝕骨,像一種極刑折磨得人一點點沒了生氣。他恨自己不爭氣地用刀撐著自己的身體,單膝跪地,低著頭急促地喘氣。身為男人真的最不想讓自己心愛之人看到脆弱的樣子。
可是看她那么緊張自己,心頭又一熱,怎么樣都值了。
回宮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比想象的還糟糕,宮廷上下御醫們束手無策,因為虛弱和疲勞一直沉睡著,偶爾醒來看到守著自己的緋絕顏才安心一點。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可是他沒有后悔過。某一次醒來,她居然不在!他掙扎著讓盧內侍問過宮廷上下,無人知曉她的去向。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癱軟在床上。她,她難道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沒有任何意義干脆棄之而去了嗎?她會嗎?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可是失去的恐懼反而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他喝下所有御醫認為有用的藥,用頑強的精神操縱肉體。強撐著起身,召來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四處尋找、打探她的下落。她消失的那些日子,每一刻時間都像停滯了,他煎熬地等待消息,可是每次都是失望的。那時候真的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仿佛皇位和權力都只是裝飾品。他的脾氣因為恐懼和孤獨而變得暴戾,連身邊的盧內侍都嚇得動不動就下跪。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