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的門打開,蘇眠冷著臉,任由刺骨的寒風剮著她白皙面孔。
冰棺就在身側,只要她輕輕往下一推,就會掉入萬丈深淵,摔得支離破碎。
但她沒有必要這么做,方才趁亂摸到了一部手機,她打給厲尋,“還是不怕,覺得我不敢是嗎?”她把冰棺推到艙門。
“看看你們的大小姐,你想讓她摔成碎片?”
厲尋沉默,半晌才說,“何必弄得兩敗俱傷。”
聽筒里傳來呼嘯的風聲,厲尋離她不遠,隔著濃霧,誰都看不清對方。
蘇眠笑,“是你們在逼我,別廢話,退回去,我就不會傷害她,不然,我把她推到水里。”
話音剛落,不遠處,撕開黑云沖過來的直升機,在原地徘徊。
機身上赫然印著鮮紅的旗幟,雷鳴閃爍的同時,蘇眠就看到那抹紅。
她瞬間哽咽,熱血沖頂,口中喃喃道,“媽媽……”
梁東晴來了。
這些日子,她跟戰友一直關注洪樓那邊的情況,根據記憶畫下內部結構,交給邱長林,讓他們尋機去調查,解救被困的同胞。
現在,人應該已經快要攻破洪樓。
……
蘇眠卻沒想到,藺季松的人這么瘋狂。
為了阻止她逃走,飛機撞向她這邊。
尾翼上的火星在夜空點燃,機身劇烈搖晃,顛簸之下,冰棺失控朝下墜,狠狠地砸向水面。
瞬間散開,本就脆弱的尸首,關節斷裂,如破布娃娃,沉入深水。
厲尋臉色發白,心跳失常,顫聲道,“讓人去搜尋大小姐,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藺老。”
朝對講機里吩咐完,沒多久,手下人開著快艇出現在早已恢復平靜的河流深處。
除了零星的衣角碎片,連塊完整的軀體都未曾見到。
藺成敏就這么“葬身”在魚腹中。
而蘇眠的這架飛機,火勢越來越大,被迫就近落地,梁東晴也緊隨其后,依舊晚了一步。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噼里啪啦的動靜里,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爆炸。
梁東晴手腳冰冷,眼底不受控制地流出淚水。
燒焦的味道充斥鼻間。
“眠眠!”
……
男人心口忽然劇烈的疼痛,如同用刀子割開,疼得快要痙攣。
薄宴沉臉色微變,抬眸看向夜空。
“怎么了?”邱長林矮身,伏擊在暗處,距離突襲,只剩十分鐘,點燃炸藥,就能將洪樓的入口炸開。
“沒怎么,心忽然疼了下,”薄宴沉皺眉,心跳得也不規律。
他低聲問,“那個女孩呢?”
邱長林回,“安置好了,就等著爆破。”
男人心里還是不安,仿佛刺進一根針,每呼吸一下就疼得喘不上氣,他用手錘擊自己胸膛,緩解癥狀。
月亮躲進云層,不遠處傳來紛沓腳步聲。
為首的是金桑,他帶人上了樓,敲門,“九爺,有點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沒有回應,正準備撞開門。
薄宴沉起身,走出去,手指間夾著根煙,“怎么了,半夜睡不著起來抽根煙而已,金爺怎么帶這么多人,抽一口?”
馬仔按著腰間槍套,就在不久前,他們派人去找杰昆。
發現杰昆那狗東西被警察關起來了。
一切早就有跡可循,金桑是太想獨吞那筆錢,才選擇鋌而走險,沒想到還是上當了。
“抽這個有什么好,我給你拿點好東西,”金桑讓馬仔取出新型電子煙,“這玩意純度很高,抽一口,賽過活神仙。”
薄宴沉眸光沉下去,沒接,“最近嗓子不太舒服,之前用多了,得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