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的花瓶,幾只修剪得參差有致的鮮花,恣意綻放,和薄宴沉那種冷死人的性子極為不搭。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厲尋的目光掠過辦公桌看向后面的文件柜,擺放文件書籍的地方有三個搪瓷娃娃。
一家三口相互依偎。
甜蜜的畫面,讓厲尋心里酸得跟喝了幾瓶醋一樣。
“答應了?”薄宴沉坐在辦公椅里,十指交叉,慵懶又高貴地看著他。
“廢什么話,趕緊安排,別等我反悔。”
厲尋起身,轉身要走。
卻又頓住腳步,語氣嫌棄地道,“堂堂天盛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擺著鮮花,桌上的紙巾還是帶玫瑰香的,娘氣得要命。”
知道他是羨慕嫉妒,薄宴沉勾唇,“別酸了,羨慕就直說,我不會嘲笑你。”
“呵,”厲尋冷笑,頭也不回離開。
出了門,他長舒口氣,那股郁氣忽然散開,于是給蘇眠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他笑笑,“我以為自己還躺在你黑名單里。”
蘇眠聲音溫和,“敵對關系的時候,我不想接你電話,現在不一樣。”
“蘇小姐,方便見面聊一聊嗎?”
他邊走邊說。
這句話恰好被趙苛聽到,趙苛那飛毛腿立即開啟加速,沖到辦公室打報告。
“老板,厲狗還不死心,給太太打電話了。”
薄宴沉眉頭皺著,捏緊鋼筆,沒幾分鐘,蘇眠給他發了條短信。
【老公,晚上我有事,你回家跟爸媽先吃飯吧。】
過了幾秒,還發了個“愛你”的心心。
薄宴沉板著臉。
……
海城最高的餐廳,厲尋拉開凳子,“蘇小姐,請坐。”他姿態翩翩,一身高定西裝,優雅斯文,舉手投足宛如貴公子。
蘇眠,“你找我有事就直接說吧。”
她落座,服務生送了果汁,是她喜歡的口味。
厲尋神情溫潤,卸了戾氣,五官細看,與黎文錦很像,眼睛像黎太太。
“我答應給你做手術了,不過原先我有個條件,是跟敏姐姐道別,薄宴沉沒同意。”
蘇眠抿唇,“不好意思,我不是藺成敏,在申城,你帶我離開的那天,我就恢復意識了。”
“我知道。”他語氣淡淡,“早就知道了,你們的眼神不一樣,我的敏姐姐,不會用那種疏離的態度對我。”
厲尋看向窗外,星光璀璨,卻怎么都照不亮他死寂的心。
“蘇小姐,我為之前的事,對你說聲抱歉,敏姐姐死后,我傾盡全力協助藺老,帶著妄圖的私心,我們做著常人難以理解的事,傷害了無辜人的性命。”
“我會為此付出代價。”
余生,他都會懺悔。
蘇眠杏眸有光,“你最應該懺悔的,是我們的同胞,是無辜慘死的人,這世上,沒有人可以用錢和權勢來剝奪別人的生命。”
厲尋看著她,“你跟敏姐姐很像。”
蘇眠皺眉,聽不懂人話嗎?還說她們長得像。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抓緊時間善后,把布萊恩的狗爪子按住了,別對我親人下手,不然,我會把他的債加在你身上。”
她沒喝果汁。
厲尋笑笑,“怕我下毒嗎?不會了。”
“不會你就全喝了。”
厲尋把果汁和咖啡一起喝完,沒多大會,肚子里咕嚕嚕叫,他皺眉去廁所,回來就看到位置上坐著薄宴沉。
“薄總,這是我的位置。”
薄宴沉抬眼,“讓經理給你在隔壁桌加塞一張凳子,我們夫妻,你湊過來,不嫌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