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被嚇了一跳,便趕緊去端了安神要來喂姜南秋。卻見姜南秋彎了彎唇,似笑非笑地與她道,“玉兒,何必為了夫君去攬月閣一事而生氣呢?”
她從沒有忘記過自己嫁進鎮國公府的初衷。
也許,在著其中,她曾經有過短暫的迷失,但是幸運的是,如今她已經高高筑起了自己的心墻,不會再為了男女之情而傷心失落。
“我是世子爺的正妻,她只是個妾。”姜南秋透著光亮的眸子里閃動著幾分冷厲的笑意,“即便榮夢晗僥幸逃過了一劫,即便她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來勾住景安之的心,她也只是個妾而已。”
至于景安之的心放在何處,姜南秋并不在意。
他能趕赴龍安寺,在六皇子的手下救下自己,姜南秋已然萬分慶幸。可也只是慶幸而已。再多的情緒,她不會有,也不敢有。
譬如,方才她分明清醒地聽到了景安之的那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可是她就不愿意睜開眼睛來回應他一句。
情愛一事太過虛無縹緲。她費了這么多心里才得到了今日的權勢和地位,絕不會被這么幾句甜言蜜語蒙蔽了雙眼。若是她信了景安之的話,對他付出了真心,只怕下場會比榮夢晗嗨喲啊凄慘幾分。姜南秋不愿如此。至于景安之嘴里說的,要給她一個交代,姜南秋也十分好奇。
還能如何交代呢?都一夜叫了四次水了,多半還是要將她抬為姨娘的。
玉兒將姜南秋的這番話聽入了耳中,心中震顫不已。
只可惜她對男女情愛一事并無鉆營,對姜南秋話里的意思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而直到片刻后,玉兒才漸漸回過些神來。
她歪著腦袋,略顯疑惑地問道,“夫人,是不愛世子爺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姜南秋才怔懵中抽出心神,她水盈盈的美眸里迸出了嬌麗的笑意,“比起愛他,我更想好好愛自己。”
景安之踩著夜色穿過各處的抄手游廊。夜色如水,拂進他心間,惹來陣陣冷意。
比起這冰冷的夜,攬月閣里的那個人更讓他通體生寒。
那一夜的事迷幻又怪異,他明明酒量不弱,為何喝了一杯酒就人事不省?一開始,景那之并不愿如此惡意地揣度榮夢晗。可是阿平將那一刻酒壺里的余酒拿給太醫品鑒了一番后,那太醫說道,“這里頭興許放了一味西域的迷藥,這藥物有催情之用,若是飲多了便容易頭暈昏迷。”
因為怕冤枉了榮夢晗,景安之又讓手底下的小廝去調查了近來西域商人手里貨物的流通情況,結果便逮到了與谷翠做生意的那一位西域商人。
景安之微微使了些手段,那商人便說出了谷翠的樣貌與聲量,并道,“她還給過我一只金釵做定金。”
等那商人拿出刻有聚寶齋印記的金釵后,景安之夜徹底心死。
記憶里那個清高良善,端雅大方的榮夢晗已不復存在。如今的她,已學會了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耍弄欺騙他。
然而,縱然景安之對榮夢晗已五往昔的情愛,青梅竹馬的情誼卻做不得假。榮夢晗如今變成這般模樣,他心里是失望大于震怒。
攬月閣內,僥幸被七皇子所救的榮夢晗坐在扶手椅里久久無言。
她衣衫齊整又完好,髻發閃的金釵也絲毫沒有移位,整個人還是一副清雅又靈秀的模樣。可是谷翠卻知曉她心里凄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