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我真的不想嫁給八皇子,求您幫一幫我。”王汝玥哭得十分凄慘,那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不停地從她眸中低落。
姜南秋本就對她飽含憐惜,如今那顆心更是揪成了一團。
“若是有法子能幫你,我早就幫了,實在是想不出法子來。”姜南秋嘆息著說道。
王汝玥仍是泣不成聲,“我不想做任人擺布的傀儡,也不想嫁給不愛之人,更不想錯過于亭哥哥。”她素白的臉蛋上密布著淚珠,可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堅定。
就仿佛她是打定了主意,堅決不愿意嫁給八皇子為妻。這也并不是說八皇子不好,只是她早就心有所屬,心里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姜南秋也意識到了她態度的堅決,便問她,“你打算怎么辦?”、
王汝玥漸漸收起了淚,她楞了半晌后,只說,“表嫂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甘愿假死,永生永世不在踏進京城半步。”
輕飄飄的一句話背后,是王汝玥玉石俱焚的決心。她是懦弱慣了的人,所以那些人以為可以把她攥在手心里玩弄。
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卻讓王汝玥心生厭惡。她不想一輩子做一個哭不能苦,笑也不能笑的傀儡。與其如此,倒不如拿自己的姓名來搏一搏。博贏了,往后她就不必再被人束縛左右。搏輸了,也不過是個死字罷了。她不怕死。
姜南秋聽到逃婚二字時,征在了原地。
有那么一剎那,她不知曉該如何回答王汝玥的話語。賜婚的圣旨已下,一旦逃婚被發現了,非但王汝玥性命不保,就連鎮國公府和寧親侯府都會受到牽連。
姜南秋佩服王汝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可是她心里也彌漫著幾分懼意。也許她可以為了玥姐兒的這份心,為她籌劃一番。可是之后呢?她不可能連累整個鎮國公府,也不能讓自己的一雙兒女背負上危險。
如今姜南秋有了軟肋,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憑借著一身孤勇為王汝玥出謀劃策。所以,在王汝玥懇求著姜南秋助她逃婚之后,姜南秋不僅沒有痛快地答應下來,反而還沉默了。她有些不敢去瞧王汝玥素白的面容。
過了半晌,姜南秋才道,“玥姐兒,切莫沖動,假死一事漏洞百出,咱們怎么可能瞞住皇家之人的眼睛?”
單說成親前八皇子妃暴斃而亡,漢章帝疑心深重,定然會派人來調查王汝玥的死因。這事可是漏洞百出,姜南秋不敢應承此話。
然而,姜南秋的沉默并沒有讓王人鱷失去抗爭的希望。相反,她還抬起了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對姜南秋說,“表嫂,我有九成的把握能不牽連你們。”
此時,屋內只有王汝玥和姜南秋兩個人。
王汝玥雖不施脂粉,可那雙杏眸里卻是瀲滟著越來越堅定的光彩。她仿佛著了魔一般,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姜南秋。
“表嫂,若是要讓我嫁給八皇子痛苦一生,我倒不如拿命搏一搏,總也是一條生路。”她說這話時,既是存了滿心希冀,也有幾分落入泥濘中的哀切。
姜南秋能感同身受她的崩潰和絕望。當初嫡母宋氏要把她嫁去給那殘暴的鰥夫做繼室時,她也曾想過玉石俱焚,一死了之。可是最后她沒有死,還嫁給了景安之為妻。她實在絕境之中掙扎著尋出了一條生路來。這得益于她的永不放棄。
如今她成了鎮國公府世子夫人,與夫君和睦相敬,又生下了一雙兒女,日子這般美滿安寧。她就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勸玥姐兒放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姜南秋遲疑了許久,最后還是問她,“可你若是假死出了京城,下一步又該何去何從呢?你沒有戶籍文書,哪里都去不了。”
而王汝玥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了,所以她立時回答了姜南秋的問題,“我與于亭哥哥通過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