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個穿赤金袍的老頭,腰板挺得筆直,臉上寫著四個字:我很不爽。
這老頭叫馮炳山,是赤環宗的大長老,火極山那一支分脈里最能叨叨的老家伙。
赤環宗原本也是火靈一脈分出來的,當年火極圣地垮臺后,他們硬是自封為“火道正統”,拽得跟個老天爺似的。
這會他站在主壇外,臉色拉得比鞋底還長,大聲吼了一句:“你們問道山,把我們族里的叛種藏在山里,是不是打算跟整個火靈系作對?”
陳長安坐著沒動,剛端起茶碗準備抿一口。
余晗那邊剛出關,身上火氣還沒徹底壓下去,就聽見這么一句話。
她咔地一下把茶盞捏碎了。
“你說誰是叛種?”
她一步走上前,穿得是件簡單的黑衣,頭發沒扎,濕的,貼在背上,一副剛起床就要打人的模樣。
馮炳山一愣,隨即冷笑:“果然是你。你還有臉露面?你是我們火靈族血脈的污點——你這身魔火,是你爹還是你娘留下的?”
話剛說完,旁邊幾個年輕的弟子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陳長安那邊,杯子輕輕放在石臺上,發出啪的一聲。
“這事我本來不打算管的。”他聲音不高,“但你要是敢再往她嘴里扣一個字的屎,我現在就把你整個宗門都抹了。”
馮炳山冷笑:“你試試。”
“我們赤環宗是仙盟承認的正宗火道,你敢動我一下,中州火系就跟你問道山沒完。”
“我看你就是收了個賤種,膽子也肥了。”
話音未落,許君言已經攔不住沖上來的余晗。
“我干你——”
她整個人像炸了一樣,一道火鞭抽出來,劈頭蓋臉就甩了過去。
馮炳山身邊一個弟子想擋,直接被火鞭抽得橫飛出去,半邊肩膀焦黑,滾了十幾圈才停。
“這就是你說的‘正統火道’?一個個跟個跳蚤似的,連我一招都擋不住,你他媽還在這叫喚?”
“我燒的就是你祖宗給我留的火,你不服,你可以咬我啊!”
“你不是說我是雜種?你來試試看,我這‘雜種’能不能燒你一臉泡!”
她這番話說完,全場安靜了幾息。
然后——
陳長安一揮手:“關門。”
轟地一聲,主壇禁陣升起,整座問道山前門直接封了。
“今天這事,不用跟仙盟打報告了。”
“問道山自己的山門,有人敢踹,我們就得有個交代。”
“余晗,你要是想出氣,今兒我給你撐著。”
“誰攔你,我先削誰。”
“你們火靈那套族譜規矩,在我這里不好使。”
“我問道山,講因果,不講輩分。”
“你們赤環宗要打,那就打。”
“別拿老祖宗的骨頭來壓我。”
陳長安站起身,身上雷火亮起,那一刻,整座山都在嗡嗡響。
馮炳山臉色變了。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這話要是再往下拱,那就真不是吵架了,是開宗門大戰。
可他也拉不下這個臉。
“你當真要為一個……血統不清的魔火女護到底?”
“她要是以后暴走,傷了你們自己人,你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要真護她,我就當場發信給仙盟,把你們問道山送上審問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