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趙成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意有所指,“不過這事兒也真是蹊蹺,好端端的槍怎么會跑到鄭虎柜子里去呢?鄭虎那人雖然沖動,但看著也不像干這種偷雞摸狗事兒的人啊……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搞鬼?”
“咳咳!”孫景才被趙成良這句“故意搞鬼”嗆得猛咳起來,臉色都有些發白。
他慌忙擺手:“趙成良同志,這……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的事……影響不好!”
“我也就是瞎猜,”趙成良笑了笑,目光卻緊盯著孫景才閃爍的眼神,“不過話說回來,孫老師,您是槍械教員,槍庫那邊的情況您最熟悉。那天下午射擊訓練結束,槍支入庫清點的時候,您一直都在場吧?就沒發現什么異常?”
“我……”孫景才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強作鎮定,“我當時……清點了一部分就……就有點急事先走了,后面的事是小王負責的……我不太清楚……”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趙成良對視。
趙成良心中冷笑,果然有問題!孫景才在撒謊!他明明是槍械教員,槍支入庫這么重要的環節,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提前離開?除非……他是故意避開,或者他本身就參與其中!
就在趙成良準備進一步追問的時候,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
“孫老師,趙成良,你們倆聊什么呢?這么投入?”
陳江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教室門口,臉上掛著他那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明顯的探究和警惕。
看到陳江河,孫景才像是找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符,臉色更加難看,連忙道:“沒……沒什么,趙成良同志就是問我點槍械保養的問題……對,保養問題!”
陳江河“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走到孫景才身邊,看似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孫老師可是咱們學院的槍械專家,成良你有問題多向孫老師請教是應該的。不過孫老師,一會兒黃副校長好像找你有點事,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你可別忘了。”
這話看似平常,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既是提醒孫景才別亂說話,也是在向趙成良宣示他對孫景才的“掌控力”。
孫景才連忙點頭哈腰:“哎哎,我知道了,謝謝陳主任提醒,我這就過去!”說著,幾乎是逃也似地快步離開了教室。
陳江河這才將目光轉向趙成良,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幾分:“成良啊,對鄭虎的事兒,你也別太上心了。有些人啊,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咱們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訓練上,別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分心,你說對吧?”
“陳主任說的是。”趙成良面色平靜,心里卻已經打定了主意。陳江河越是緊張,越是想控制孫景才,就越說明孫景才是關鍵!
看著陳江河那自以為是的背影,趙成良知道,自已必須加快行動了。陳江河已經起了疑心,說不定會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
當天下午,陳江河就找了個借口,把孫景才單獨叫到了訓練場的一個僻靜角落里。
“老孫,”陳江河遞過去一支煙,語氣帶著幾分敲打的意味,“最近……沒什么不對勁吧?”
孫景才接過煙的手有些抖,勉強笑道:“沒……沒什么啊,陳主任。”
“沒什么就好。”陳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卻不輕,“我可跟你說,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鄭虎那事兒,已經定了,誰也翻不了案。你呢,就安安心心當你的教員,別瞎想,更別亂說話。不然……到時候船翻了,誰也跑不了,明白嗎?”
孫景才被他拍得肩膀生疼,心里更是又驚又怕,連忙點頭哈腰:“明白,明白!陳主任放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沒看見。”
“這就對了。”陳江河滿意地點點頭,又低聲警告了一句,“那個趙成良,我看他有點不安分,你離他遠點,別跟他瞎摻和。他要是再找你問東問西,你就說不知道,或者直接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