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旁邊,有幾家擺攤賣些零食飲料的小商店。
胡立新快步走了過去,來到其中一家小賣部前,對著正坐在門口馬扎上搖著蒲扇納涼的一個老太太問道:
“大娘,您剛才……有沒有看到一輛藍色的拉貨的小貨車從這里經過?”
那老太太約莫七十來歲的年紀,頭發花白,滿臉皺紋,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透著一股子鄉下人特有的精明。
她跟胡立新也算是沾點遠親,論起輩分來,胡立新還得叫她一聲“姑奶奶”。
胡立新剛才心里著急問話的語氣便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急躁和不耐煩。
老太太一聽他這口氣,心里頓時就不樂意了。
她將手中的蒲扇搖得更歡了,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慢悠悠的說道:
“貨車?什么貨車?沒看見。我這老婆子眼神不好,一天到晚也就能看見我眼前這點東西了。”
說著,她又指了指自已攤位上那些積壓了不少、眼看就要過期的飲料和零食,話鋒一轉,唉聲嘆氣的說道:
“哎,我說立新啊,你看看我這點小生意,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咱們鎮上,有點本事的年輕人都跑到外面去發財了,留下來的人少了,來搭車的也不多。”
“我這點東西也賣不出去了。再這么下去,我這老婆子,恐怕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喲……”
胡立新一聽這話,臉都黑了。
這老太太分明就是借機敲他一筆竹杠。
心里雖然極其不耐煩,但這胡老太畢竟是長輩,胡立新也不好當場發作。
他悻悻的從口袋里掏出幾十塊錢,買了幾瓶飲料,自已也不喝,轉身分給身后那幾個跟著他出來的小伙子,一人一瓶,然后才耐著性子,再次開口問道:
“那輛面包車您老人家……真的沒看見?”
老太太接過錢,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但收完錢后,又變成剛才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說了沒看見,就是沒看見。你這孩子,怎么就不信呢?”
胡立新這下徹底怒了這不是拿他開涮嗎?他本來就是一個暴脾氣的主,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因為和小賊搏斗被削掉一根手指。
紅著臉當即指著老太的鼻子開罵:
“我說你個老東西。你別欺人太甚了。
還有這塊地方,本來就是車站的公共區域。
你在這里擺攤設點,占道經營,本來就是違法的。我告訴你,明天你要是再敢在這里擺攤,我就把你這些東西,全都給你沒收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勁。她猛的從馬扎上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指著胡立新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胡立新。你個小王八羔子。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敢管到老婆子上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兒子胡白是誰。”
“我告訴你,這塊的,是我兒子花錢從公交公司手里正兒八經買下來的。白紙黑字,合同都在呢。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老婆子一根汗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