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便開到了山頂。
一棟占地面積巨大、設計得極具現代感的奢華別墅,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鄭澤林率先下了車。
別墅附近,有一個視野極佳的觀景平臺。
此刻,平臺上已經站著幾個人,正圍著黑色的大理石桌,端著高腳杯,品著紅酒,有說有笑。
馬曉敏也跟著下了車。
當她看清平臺上那些人的樣貌時,渾身一顫,新江集團的董事長孟祥美、新九龍堂的堂主周雪瑩、天池公司的董事長姜東東……這些人,她都認識。
當初,這幾個人都不過是小角色罷了。但現如今每一個,都是在江峰縣跺一跺腳,就能讓地面抖三抖的大人物。
馬曉敏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而她卻越活越回去了,跟錯了人,成為了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視線左移,馬曉敏的視野之中出現了兩個她最不想看到的兩個人——江峰縣的副縣長史麗君,和城建局的局長,任亮!
史麗君看到馬曉敏從鄭澤林的車上下來,端著紅酒的手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冷哼一聲,低聲罵道:
“騷狐貍精!命還真夠大的,竟然還沒死!”
而任亮的眼神,則要復雜得多。
有憤怒,有不甘,也有一絲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難以言喻的欲望。
劉剛像押解犯人一樣,將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王三響從車上拖了下來,粗暴地推搡著,走上了觀景平臺。
鄭澤林一行人的到來,讓平臺上原本輕松愉快的氛圍,瞬間變得凝滯和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將目光投向了這邊。
王三響一看到任亮和史麗君,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知道,自已這次是真的栽了!他“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連聲求饒道:
“任局長!史縣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我不懂規矩,鬼迷了心竅!求求你們,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史麗君看著他那副卑微乞活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王總,您這又是何必呢?你們南方人不是常說,愛拼才會贏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怎么就跪下了?”
任亮起初還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但當他看到王三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時,心中那股壓抑已久的怒火和屈辱,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他猛地一言不發,直接從旁邊的桌子上,抄起一個還剩下半瓶紅酒的酒瓶,一個箭步沖上前,
狠狠地就砸在了王三響的頭上!
“砰!”
一聲悶響,酒瓶應聲而碎!殷紅的酒液混合著鮮血,順著王三響的額頭,流淌下來,瞬間就糊了他一臉!
王三響慘叫一聲,當場就被砸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任亮卻還不解氣,直接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然后拳腳相加,如同發了瘋一般,狠狠地朝著王三響的身上招呼過去!
這一幕,被馬曉敏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她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她覺得,任亮之所以會如此失態,如此暴怒,不僅僅是因為王三響之前在生意上的那些小動作,更多的,恐怕還是因為……自已。
難道……他心里,還是有我的?
就在任亮打得興起,王三響也只剩下半條命,奄奄一息的時候,鄭澤林才不緊不慢地走上前,拉住了任亮,笑著勸道:
“行了,行了,任局,消消氣,消消氣。別忘了咱們的計劃,這個王總,留著還有用呢。這要是真給打死了,回頭恐怕就只能給孟總這豪宅里的花壇,當當花肥了。”
孟祥美聞言,嬌嗔地白了鄭澤林一眼,說道:
“我這花壇里種的,可都是些名貴的蘭花,可不用這么晦氣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