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副縣長史麗君,領著張文遠、任亮,以及縣里其他幾個頭頭腦腦從樓梯走上來了!
眾人看到房間里這副狼藉的景象,都是微微一愣。但不過片刻,便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史麗君率先站了出來,圓滑的說道:
“何書記,我們是聽說您今天就要去省里了,想著過來給您送送行。到了樓下,看到您的司機,聽他說您在頂樓,我們就擅自上來了。”
錢雷一看眾人都來了,知道自已再鬧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只能惡狠狠的瞪了趙成良一眼,不再多言。
史麗君無視了的上那一片狼藉,以及錢雷和楊舒麗兩人身上的傷痕,打趣道:
“我本來還以為,我們這些人來的已經夠早的了,沒想到,趙局長和錢副局長兩位,竟然比我們還要早。”
何力看著眼前這紛亂的局面,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叫過趙成良,在他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后便領著史麗君浩浩蕩蕩的,下樓去了。
趙成良則帶著楊舒麗,以及那幾個派出所的民警,緊隨其后的也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錢雷一個人,眼神陰狠,表情陰晴不定的站在那里。
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惡狠狠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趙成良……我一定要讓你……不得好死!”
錢雷與趙成良之間的恩怨,經過今天這么一鬧,也算是徹底擺在了臺面上,在江峰縣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官場圈子里,半公開化了。
送走了即將前往省城進修的何力,樓下里那群原本還聚在一起的頭頭腦腦們,也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各自懷著復雜的心思,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衛生局局長朱亮,看到準備上樓的錢雷,心中不由得動了動。
本想上前叫住對方,說上幾句場面上的安慰話,畢竟,兩人現在也算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在這個多事之秋,理應抱團取暖。
剛抬起腳,還沒等邁出去,就看到趙成良領著幾個民警,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神情恍惚的楊舒麗護在中間,從樓上走了下來。
錢雷正準備上樓,與趙成良一行人,在狹窄的樓梯口,碰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瞬間迸發出了無形的火花。
他停下腳步,似乎是想再說幾句狠話,找回點場子。
然而趙成良,卻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與沉穩。
只是淡淡的瞥了錢雷一眼,眼神古井無波,卻又帶著一股子洞悉一切的漠然,根本就沒有將眼前這個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只是側過身,護著楊舒麗,從錢雷的身邊徑直走了過去,然后頭也不回的,上了停在樓下的警車,揚長而去。
這種無聲的蔑視,遠比任何激烈的言語沖突,都要來得更加誅心。
朱亮看著錢雷氣的渾身發抖,臉脹成豬肝色,腳步遲疑了幾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再上前去自討沒趣,只是轉過頭,對著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女秘書周梅,低聲交代了幾句:
“小周,你回頭跟局辦公室那邊打個招呼,就說錢雷副局長最近身體不適,我特批他幾天假,讓他先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剛交代完畢,一只手卻突然從旁邊伸了過來,不輕不重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城建局的局長,任亮。
“朱局長,”任亮臉上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笑容,湊到朱亮耳邊,低聲問道,“今天晚上……有空嗎?要是沒事的話,咱們江南樓聚一聚,聊一聊?”
朱亮聞言,心中一動任亮在這個節骨眼上約他,絕不可能只是簡單的吃飯喝酒。
對此,朱亮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他點了點頭,爽快的答應道:“好啊,任局長相邀,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晚上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