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惹那么多的麻煩了。
我只想跟他離了婚,然后離開江峰縣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我只想過幾天安生日子。這也有錯嗎?”
她越說越委屈,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直到此刻楊舒麗還是覺得,自已才是那個最無辜,也最委屈的人。
她什么都沒有做錯,她只是愛錯了人,選錯了路。
那幾個女警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地安慰著她。
趙成良卻被她這番話氣得七竅生煙,他指著楊舒麗怒道:“誰也別攔著她。讓她走。”
“你以為,你只要躲起來,錢雷那個瘋子就找不到了嗎?你以為,你只要離了婚,他就會放過你了嗎?你太天真了。以他今天那副喪心病狂的模樣來看,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我告訴你,楊舒麗,我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是在某個冰冷的案發現場,或者是在某個法醫的尸檢報告上,再看到你的照片。”
趙成良這番話,如同當頭一盆冰水,將楊舒麗從那自怨自艾的委屈情緒中,徹底澆醒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趙成良熾熱的目光,內心天人交戰。
自已剛才都在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趙成良是在幫她,是在保護她。而她呢?卻還在這里耍脾氣,使性子。
這一刻楊舒麗擺正了自已的身份,她已經不是那個被錢雷捧在手心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錢太太了。
她現在,只是一個婚姻破碎,無依無靠,隨時可能會被錢雷玩死可憐女人罷了。
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本,去跟錢雷斗。
而趙成良冒著得罪同僚的風險,冒著被人非議的風險,也要插手這件家務事,真的只是因為可憐她嗎?
不,不僅僅是。
更多的是出于一份早已被她遺忘的,朋友之間的情誼;是出于他對錢雷那種人渣的深惡痛絕;更是出于他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對公平和正義的那份近乎偏執的堅守。
想到這里,楊舒麗看著趙成良,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羞愧和自責。
和趙成良比起來,自已剛才那副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的模樣,實在是太像一個小人了。
她也終于明白,自已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任性的資本。
沉默了許久,在那幾個女警溫言軟語的勸說下,最終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趙成良看著楊舒麗在那幾個女警的攙扶下,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走去,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暫時放了下來。
陸長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著楊舒麗那落寞的背影,低聲問道:
“趙局,今天這件事情……怎么處理?何書記臨走的時候,也沒做什么具體的指示。”
趙成良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何力之所以沒做指示是根本就不想摻和到這種事情里面來。
“第一,”趙成良沉聲說道,“立刻安排兩名最可靠的女警,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楊舒麗的安全,絕不能再讓她出任何意外。”
“第二,關于錢雷家暴這件事情,暫時先壓一壓,不要聲張。相關的證據,一定要給我搜集齊全,固定好。這一次,我絕對饒不了錢雷這個畜生。”
“是。”陸長明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趙成良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凝重和決然,“從現在開始,正式重啟對‘龍山別墅案’的調查。成立專案組,由你親自擔任組長。”
“我要你,把這件沉寂了半年多的舊案,給我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現有的線索再重新梳理一遍,有什么發現立刻匯報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