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說出口的時候,心里也沒怎么當真。
他覺得,他和任亮,一個在衛生局,一個在城建局,可以說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兩個部門,任亮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他這個衛生局長來幫忙?
然而,他這話音剛落,對面的任亮,眼中卻瞬間迸發出了一道異樣的光芒。
“哎喲,朱老弟,”任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露出了一個“欣喜若狂”的表情,“你這話可真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不瞞你說,老哥我……還真有件事,想請你朱老弟幫個忙。”
此話一出,朱亮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他端著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才有些尷尬的收了回來,心中暗罵自已嘴賤。
這是……著了任亮的道了。
“任……任哥,”朱亮苦笑著說道,“您可真是太會開玩笑了。您是堂堂的副縣長,手握重權,我……我一個衛生局的局長,能幫上您什么忙啊?”
任亮卻嘿嘿一笑,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朱老弟,你先別急著推辭。我跟你說,這事啊……還就非得你朱老弟出馬,才能辦得成。”
說完,他也不等朱亮再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手。
包廂那扇厚重的木門,應聲而開。
朱亮的瞳孔,猛的一縮。
只見門口,那個在江峰縣如日中天,卻又充滿了爭議和危險氣息的男人——金鵬集團的董事長,鄭澤林,正臉上掛著他那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緩步走了進來。
而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身材不高,長相卻有幾分猥瑣的中年男人。
“哎喲,沒想到兩位局長來得這么早啊。”鄭澤林一進門,便頗為高調的打了個哈哈,“是我鄭某人失禮了,失禮了。”
他嘴上雖然說得客氣,但那舉手投足之間,卻透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傲慢和囂張。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朱亮一眼,便自顧自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對于鄭澤林這個名字,朱亮自然是如雷貫耳。
金鵬集團能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里,一躍成為江峰縣最大的綜合性企業,這背后要是沒有任亮這一派系的人在暗中幫忙,打死他朱亮他也不相信。
只是,朱亮跟這個鄭澤林,向來沒什么交情,也不想有什么交情。
因為他或多或少的,也聽說過一些關于這個人的風言風語。
據說,這個人做事毫無章法,喜怒無常,而且外界一直盛傳,他精神上……似乎有些問題。
朱亮向來只想著守好自已衛生局那一畝三分的,如果不是因為汪興國突然倒臺,形勢所迫,他根本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在任亮面前卑躬屈膝。
因此,面對著這位不請自來的“煞神”,朱亮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誠惶誠恐。
鄭澤林揮了揮手,他身后那個長相猥瑣的男人,立刻會意,上前一步,將那扇敞開的包廂門,從里面死死的關上,然后便如同木樁一般,規規矩矩的,站到了鄭澤林的身后。
任亮見狀,呵呵一笑,指著那個猥瑣男人,向朱亮介紹道:
“朱老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胡白胡老板。以前啊,是自已帶工程隊的,在咱們縣里也算是小有名氣。現如今呢,是跟了鄭老板,成了鄭老板工程部下的一員得力干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