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后勤辦的周明軍領了任務,腳步匆匆的便去安排了。
趙成良重新坐回到他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前,剛準備打開電腦,處理一些積壓的公務。
可手指剛碰到鼠標,他又猶豫了片刻。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有件事情,必須現在就辦。
他拿起剛擺在桌上的手機,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辦公室另一側那套待客的沙發前坐下,這才找到那個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沒幾聲,對面就接通了。
趙成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孫桂副廳長中氣十足的爽朗笑聲:
“喂?成良啊!怎么?這么快就給我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為了你那幾個小鬼頭的事情,想跟我說聲謝謝啊?”
孫廳長的話,說得直接而又坦蕩,瞬間就打破了上下級之間那份刻意的拘謹和客套。
趙成良聞言,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
在孫廳長面前,任何的客套和官腔,都顯得有些多余和虛偽。
孫桂似乎能猜到他想說什么,不等他開口,便繼續笑著說道:
“行了,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些嗎?”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鄭重了幾分,沉聲說道:
“成良,我把那幾個年輕人交到你手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們幾個,都是省廳里百里挑一的好苗子,是一柄柄剛剛出鞘的利劍。”
“這把劍啊,只有放在真正會用劍的人手里,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放在別人的手上,我不放心。但是,如果這個人是你趙成良,那我就一百個,一千個放心!”
孫廳長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信任和期許!
趙成良聽著,心中那塊最柔軟的的方,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的觸動了一下。
孫桂和李兆國這兩位老領導,自始至終,都沒有將他趙成良,當作是他們在官場上博弈的工具或者棋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像對待自家的子侄晚輩一樣,在關心他,在愛護他,在支持他。
這份恩情,重如泰山。
趙成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也不再多說那些客套的話了,而是話鋒一轉,笑著說道:
“孫廳長,我聽說,您那個腰上的老毛病,最近是不是又犯了?我這幾天特意從百草鄉,給您找了不少頂級的艾草回來。”
“百草鄉產的艾草,那可是有名的,活血化瘀,通經活絡,效果特別好。正好,我明天要去一趟省城,順路給您送過去,也順便看看您。”
“哦?你要來省城?”孫桂一聽這話,雖然隔著電話,但趙成良還是聽出來對方的聲音中頓時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喜悅,“好啊!好啊!你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惦記著我這個老頭子!來吧,來了直接到我家里來,讓你阿姨給你做幾個拿手的好菜!”
兩人又親切的寒暄了幾句,就在趙成良以為這通電話即將結束的時候,孫桂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成良,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了。這次從省廳調到你們江峰縣去的,不止杜少川他們四個人,而是五個人。”
五個人?!
趙成良聞言一愣,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當初在調查組的時候,孫廳長親自給他配備的,就是杜少川、程雅南、張栩然和趙琨這四個人。怎么怎么現在又憑空多出來一個?
而且,孫廳長之前在跟他溝通這件事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提及啊。
能讓孫桂副廳長不惜冒著打自已一個措手不及的風險,也要硬塞進來的一個人,其身份,恐怕絕不簡單!
趙成良右手在沙發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擊,腦子飛快的運轉著,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警察學院時,聽鄭虎通過學校包打聽無意中提起過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