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秘,是不是天太熱,給你熱糊涂了?這不都下班了嗎?我辦公室里沒人,自然也就沒人接你的電話了。怎么?有什么要緊事,非得在這個點兒過來?”
黃龍被趙成良這不咸不淡的話,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趙成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的反應,黃龍的二弟黃孟亭,現在可還在局里的拘留所里關著呢!
按理說,面對黃龍這個親手將自已這個將他弟弟送進去的“仇人”,就算不當場發作,至少也應該表現出幾分怨恨和不滿才對。
可趙成良眼里的黃龍,非但沒有絲毫的陰陽怪氣,反而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謹小慎微。
這可就太不正常了。
趙成良心中有數,自已之前那招“打黃孟亭,震黃龍”,已經起到了應有的效果,馬上就要有成果,可有人出手破壞了他的計劃。
這個黃龍,看似對弟弟的事情漠不關心,實則早已成了驚弓之鳥。現在所有的恭順和低調,不過是一種自保的偽裝罷了。
黃龍內心一陣苦澀,今天這關不好過,他怎么可能不恨趙成良?可恨又有什么用呢?汪興國倒了,他這個昔日的“縣長第一秘”,早已沒了靠山。
前幾天,要不是那個神秘的“老頭子”派人傳話,讓他安分守已,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他恐怕早腦袋一熱,帶著錢逃走,從而落入趙成良的圈套了。
強壓下心中的那股子怨氣和怒火,臉上重新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趙局長說笑了,您還真是風趣啊。”
趙成良看他不上鉤,也懶得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收起了那副試探的姿態,沉聲問道:
“說吧,到底有什么事?”
黃龍這才想起了自已的“任務”,連忙收起那副尷尬的表情,語氣變得鄭重了幾分,說道:
“趙局長,是這樣的。史麗君書記剛才臨時通知,說是縣里有緊急的重要事情,需要立刻召開會議,請您現在就去縣委的小會議室一趟。”
趙成良一聽這話,頓時就笑了。
他注意到,黃龍在說“史麗君書記”這幾個字的時候,那“書記”兩個字的咬字,格外的重,格外的清晰,顯然是在刻意的,在他這個公安局長的面前,彰顯和維護史麗君那位“代理縣委書記”的權威和地位。
這個小小的細節,立刻就讓趙成良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警惕。
他的目光,瞬間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黃龍也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已剛才的失言,他心中暗罵一聲,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試圖挽回:
“那個史副縣長說了,事關重大,請縣里幾套班子的主要領導,務必都要到場。”
他這么一改口,卻更是欲蓋彌彰,不打自招。
趙成良心中更加確定了——這個黃龍,恐怕已經悄悄的,投靠到史麗君的陣營里去了!
不等黃龍再多做解釋,趙成良便直接拉開車門,重新坐回了自已的車里。
他探出頭,對著還愣在原的的黃龍,笑著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是史書記生活有緊急的要緊事,我現在,就立刻去縣委。也麻煩黃大秘你,再去通知一下其他的領導同志吧。”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黃龍那張青一陣白一陣的臉,直接發動車子,揚長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