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瑩掛斷了電話,臉上那份冷峻瞬間便被一抹恰到好處的、溫婉的笑容所取代。
她輕輕的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
屋里,早已是談笑風生。
何力穩坐主位,他身旁,坐著的正是東陽縣新上任的一把手馬先勇。
而史麗君和姜東東,則一左一右的,作陪在側。
周雪瑩一進門,便立刻手扶著胸口,臉上露出一副難受的模樣,腳步也顯得有些虛浮。
“哎喲,雪瑩。”何力一看,立刻就關切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兒,沒事兒。”周雪瑩笑了笑,搖了搖頭。
她順勢就在姜東東的身旁坐下,端起面前早已倒好的茶杯,說道:“剛才……突然有點頭暈,讓各位領導久等了。我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她舉起茶杯,對著何力,說道:“何書記,我這身體,也喝不了酒。今天,就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給您……賠個不是。”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姜東東就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按住了她端著茶杯的手。
“哎,何書記,您多擔待,多擔待。”他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說道,“這老娘們家家的,一懷上孩子,這麻煩事,就是多。她喝不了酒,我來。我……替我們周總,自罰三杯。”
說著,他便也不等何力回應,直接就端起面前那足足有三兩三的白酒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
在座的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都匯聚到了周雪瑩那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何力看著,只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的心中,卻早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孩子……是誰的?
孫一龍死了,可都大半年了。
看周雪瑩這肚子,少說也得有四五個月了。這……絕不可能是孫一龍的遺腹子。
何力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個一連喝了三杯酒,此刻早已是滿臉通紅的姜東東身上。
他的心里,大概……有數了。
“哎,姜總,”等姜東東將第三杯酒一飲而盡,何力這才笑呵呵的站起身,說道,“今天,我才是客人,客隨主便。周總她身體有恙,不方便,我們……大家伙兒都理解。”
他又指了指姜東東,笑著說道:“你,還是那個毛毛躁躁的性格。這喝酒,不能喝得太急。怎么樣?沒事?”
姜東東一聽,臉上笑著說道:“能……能跟何書記、馬書記您二位一起喝酒,我……我這心里高興。能有什么事?”
可他心里,卻早已是把何力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子他媽都把三杯酒給喝完了,你才說不要喝這么著急?
“好了好了,”史麗君見氣氛逐漸活絡了起來,也立刻站起身,笑著說道,“今天,正好也是中秋佳節。何書記您……也真是太不辭辛苦了,大過節的,還出來應酬。”
她舉起酒杯,說道:“我看,咱們在座的,也都是老朋友了。今天在這間包間里,大家伙兒……就都別太客氣了。就當是……咱們幾個,湊在一起,過個節。”
“嗯,”何力一聽這話,笑了,“今年這個節,過得確實是……有意義。既是過了節,又能……為咱們縣里的發展,再貢獻出一份力量。”
他又對著史麗君,說道:“要不是你提醒,我今天……都快忘了是中秋節了。是個好日子,來。大家伙兒……一起喝一個。”
他指了指周雪瑩,又說道:“周總懷著孕,就不要喝酒了。以茶代酒,意思到了……就行了。”